都快子时了陛下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事了吧?
绿腰小脸一僵,握拳使劲捶头,要是陛下出事了她要不要去找太后娘娘救陛下?
可万一陛下只是晚归没有出事,她这去了不就是不打自招吗?
怎么办?
绿腰愤而揪起了头发,乐清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一看这小丫头头发都快揪秃了,好笑道:“你是嫌自己头发太多吗?”
听到这熟悉的调侃声,绿腰惊喜地抬起头望向殿门口,只见陛下朝她款款而来,带过一阵微风。
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捂着鼻子道:“陛下,您怎么湿成这样了?”
乐清边往内殿走边脱衣服,“掉进湖里了,帮我准备热水,我要洗澡。”
绿腰还没来得及对乐清说的“掉进湖里”表示惊讶,就立马下去提热水了。
等打发了绿腰,泡上热水澡,乐清才终于觉得活过来了。
春日夜晚的湖水太凉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想再进去。
乐清裹好衣服擦干了头发,连打了三个喷嚏,心里诅咒谢霁半夜踩空掉水里。
她无力摇头,爬上床后不久就沉沉睡去。
是夜,偌大的宫殿内,紫檀木的桌子上龙涎香的香炉正冉冉升着烟雾,迷乱了视线,层层叠叠的纱帐隔绝了外面的目光。
明黄的床帐中,原本熟睡的人此时满头大汗,紧皱着眉,右手攥于胸口,一副被梦魇住了的样子。
残阳泣血,周朝的旗帜被人折了一半,啪嗒在城墙上的缺口处,在夕阳的照射下映出血光。
李昭舟被叛军逼上了城墙,即使头发衣裳尽乱,仍然脊背挺拔。一国之君,即使兵败垂成,也不是那些宵小之徒可以侮辱的。
城墙下两军正交战,但都不是他的兵属,他背后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
淡漠清冷的女子高高地骑在马上,身旁的全是精兵良将,似有所感的她抬头望向城墙处。隔着万千人海与城墙上的李昭舟对视,平时无甚表情的她甚至露出了一个笑。
那是南若厘,就是她,一介女子之身,想要窃他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