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说。”
我摇摇头:“靖王并没有做什么错事,你这样谋财害命,不太好吧?”
恭亲王说过,靖王根本没有谋反的动机,也没有那个想法。他已经接受了薛殊分割封地的命令,不消十几年,岭东道就会被他的子孙分得支离破碎,不会再对中央产生威胁,若非图他的财富,大可不必除掉他。
“我给过他很多路,可他偏偏要走最坏的那一条,”薛殊依旧在看书,头也不抬地说,“三万私兵,足诛九族。”
我翻白眼:靖王为什么不甘完全交出兵权,你心里没点数?如果不是你残暴,人家会给自己留这种退路吗?
薛殊似乎能看穿我的心思:“做人,最忌摇摆不定。他既存了防我之心,便该招募更多兵马,拥兵自立;他若要臣服我,便该安分守己,尽心忠君。两头好处都想要,既无魄力,又贪小利,到头来,只会落空,”说到这,他笑了一声,“身处高位,目光却短浅。十三年前,他已经如此。”
听到这里,我来了兴趣:“你当年到底是怎么说服他释权的?”
是不是绑架人家全家了?
“许之以利。”
“什么利?”
“说了你也不懂。总之,是钱。取之不尽的钱。”
他这么说,我就有点明白了。薛殊极为小心眼,小时候受的欺负一律百倍千倍地报复,他羽翼未丰时为了推行政令,跟钉子户靖王服了软,给了他好处,现在强大了,秋后算账,第一个就拿他开刀。
我听得有点后怕,心想,薛殊这家伙看起来潇洒,其实私下里绝对有记仇小本本,供他择日打击报复。我应该不在他的死亡笔记上吧?
走神想了半天,才把思绪拉回来,重新回到正题上。
国库亏空不小,即便抢劫了富人,充公了靖王的财产,也只能填充一时,迟早还要花光,难不成以后就一直靠加税和抢劫来补缺?再说,就为了这一次的进项,人民,官员,贵族,全都得罪完了,怎么想都得不偿失。
而且,如果真的只是要除靖王,那收税这一步大可省略,让恭亲王假意谋反,到了河西之后趁他不设防,以讨伐他私自屯兵为名直接开打也未尝不可。
经过我研读史书,以及这段时间和薛殊相处的经验来看,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他藏的那一手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