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巴巴笑两声,“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他忽然抬抬手,灶上那一笼小笼包飞起落在我面前,他揭开盖子香气与白烟一熘儿腾出,他的面容模煳了,声音却清晰地传过来,“我也不大记得了,依稀是这个样子。我不记得你时你那般惦念我,又不与我说,离儿的事我本想将他接来直接见你想让你高兴一些,我把他接回来了,你就走了。”
我手中的筷子僵在空中,不知是该搁下听他说还是应该装作无事继续吃。
他这是作甚。
苍音不知从哪又摸出一个青玉茶杯,斟了一杯茶,声音淡淡如同询问今日吃了些什么一般平静:“牡丹,你心里是不是有别人了?”
我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到地上,刚想拒绝脑海里迅速拂过小黑漆黑坚硬的背影,一时间瞪着白嫩嫩圆滚滚小笼包说不出话来,心里像海潮奔腾般唿啸不去。
对面男人等了一等,将小笼包加了一个到我碗里,“趁热吃。”
我哦了一声恍然回神,捻起小笼包一口咬下,肉汁溅得到处都是,他伸手将我下巴上的汁液轻轻蹭掉,轻浅地说,“我下来找你,不是因为夜明珠,也不知因为离儿想你搬来与你一块住,”顿了一下,他笑了笑,“牡丹,我爱你。”
我整个地一震。
这约摸算是我此生听到了第一句告白,在我死后八百多年。
嘴巴里鲜肉滋味如蜡,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起身拂袖,灶台一片干净整洁。
“你现在什么都忘了,这也好,以前你那么苦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现在我来了,你已经不稀罕了,我伤你那般也晓得如今你无论如何也也不愿,你若当真心里有了别人,与他过得好也是好的。日后你若是想离儿了知会一声他便下来陪你……若不是离儿,你现在大抵是见我一面都不愿的。”
苍音一番话说完,我张了张口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其实他说得对,我不愿见他,可我不晓得为何不愿见他,见了他我难受,敢问有谁愿得自己难受的。
可如今我心里一抽一抽又是为哪般?
他走到我面前,气息近了,这种味道我记得,等他托起我下巴在我沾着汁液的嘴唇上吻了吻时我也记得,除开鲜肉小笼包,还有一种味道我很熟悉,那应是我身体里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