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明王脸更黑了。
回房休息时我整个身子就软在床上不想动了。
比武招亲什么的,话折子都是瞎写的,什么总会出现一风流潇洒英俊倜傥的少年郎什么什么的,都是瞎写的,就算不是瞎写,这个事儿也发生不在阴曹地府。
……我果然还是得投胎,人间山清水秀,女子如花男子如玉。江南的桃红柳绿,塞北的大漠斜阳,生前我未曾好好看过,如今游走过整片江山却失了当时的心境。
因为自己已经死了。
爹爹说身上神气去不掉就这么投胎会重伤魂魄,不入魔障便是畜生道,这事儿我也在阎罗殿里藏经阁里查过,是有这件事儿,去除方法也是有,只不过字迹太模糊用语太晦涩我读得不甚清晰。最直接的方法是神仙帮忙,可我身上神气明显是苍音的,也不可能找个不知情的,察觉到了万一在天庭里一说,他们不在意就好,昭锦公主纤纤玉指一挑,斩草除根我就惨了。
我只是个小阴差,说不准自己怎么灰飞烟灭都不知晓。
最后一想,还是得找太白星君。永生永世待在阴曹地府委实太对不起自己。
躺在床上,窗外漆黑,烛火如豆。
“……”
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事情,拍拍脑袋,我望床帘一角那雕花漆木的吊钩,怔了会神。
若是提及花灯,生前他也是与我一起放过的。
那日也如水镜之术映像般烟雨朦胧,成亲后苍音与我的相处大都是桃花小院与邻近的小村,直到来到了人流攒动的镇子里,我才发觉苍音与人群的格格不入。
周身仿佛一溜儿薄冰屏障隔开,远远的,他的眉目比起寻常人总是淡漠平静些,如一汪大湖湖面平起的烟波。
我于他身边,也仿佛与人远了些,想起桃花小院隔壁的大娘平时虽与我亲热,但苍音一来也是避开。那时也未作多想,我去买了灯,欢天喜地地到岸边寻了一处僻静地儿放,牡丹花越漂越远,承载着自己许下的小小愿望。
当时习俗花灯有少女等待情郎的含义,不知他是否知道。
花灯漂不见了我才依依不舍地跟苍音走开,那时他问我,“牡丹许了什么愿?”
“我才不告诉你呢,这是告诉天上神仙让他们保佑我实现我愿望的。”我瞪他一眼,走路拉着他的手一甩一甩,他宽大洁白的袖袍拂动,走了一阵,我又想起了什么呆呆问他:“苍音,你说神仙也有愿望吗?”
苍音过了片刻才回答我,依旧是笑,“大抵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