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后,燕寰背后浸出汗来,他几乎是狼狈地立马抬头,黑沉的眸子中带着慌乱地盯着病床上的青年。
病床上的青年还是一副沉沉睡着的模样,脸色带着点苍白,额发柔软搭在眉眼上,长长的睫毛垂在眼敛上。
轮椅上的燕寰蓦然松下了肩膀,搭在轮椅扶手上的也猝然泄了劲,他微微靠在轮椅上,宽阔的肩膀轻轻起伏着。
燕寰闭上眼,几乎是在脑海里强行一帧一帧地回放着他与陈栖的所回忆,任何细节与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半响后,男人慢慢睁眼,沉沉笑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清晨阳光明媚,平稳行驶的车内寂静无声,气氛压抑。
男人捧着画集,微微垂眸看着内容,他身旁是穿着黑色t恤的青年,闭眼仰头靠在座椅上。
捧着画集的男人背脊挺直,看上去优雅而沉稳,他似乎是看着上的画集看得极为认真,专注。
车窗外阴影打在男人立体的五官上,轮廓分明俊美,冷漠倨傲。
只不过腿是断的。
轮椅还塞在后备箱里。
男人大早上就在他病房门口等着,好像这辈子都没上个大学一样,比他这个真正要去上课的还要积极主动。
陈栖睁眼,慢悠悠地偏头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只希望屁股下的这辆车不要像上辈子一样强势开进校园,直愣愣地停在教室门口。
上辈子燕寰心血来潮,在某天早上靠在玄关处,漫不经心挽着袖口跟他:“今天送你过去。”
说罢,他还补充一句道:“顺路。”
然后这一顺路就直接顺路到了教室门口,直愣愣地停在阶梯教室外的停车地,陈栖一车门,就跟任课老师四目相对,他只能微微一笑,然后匆匆赶进教室。
上辈子他在他们班里存在感很低,不住宿,基本上上课到班里面,下课就走人,熟识的朋友几乎为无。
经过这么一出,他瞬间就成为了班里人议论的对象。
不过好在车即将进校门时,就缓缓停在了偏僻处,燕寰合上画集,偏头对身旁人道:“我让梁志送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