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他又一次陷入沉默。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告诉她“你的哥哥已经不在了,但是你不要担心,我会照顾你”这样的话。
因为一旦这种话出口,不论后半句去许诺多么珍贵的东西,也无法弥补前半句所带来的创伤。纵使她正在沉睡。周离也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呆立了良久之后,他终于承认自己除此之外无话可,觉得自己在这一片沉默中一败涂地。
“我会下次再来的。”
他有些沮丧的低声道,转身走出病房,不敢再抬头看她沉睡的脸。
医生似乎早预料他糟糕的心情,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示意他随便坐。
“要茶么?虽然没什么好茶。”
“不用了。”周离缓缓摇头,有种叹息的冲动。
医生沉默了一下,然后给他倒了一杯水:“喝口水会好点,虽然这么很欠揍,但是见惯了麻木了。”
周离端着水杯,缓缓摇头,喝了一口水之后感觉有种略微的消毒药水味,不知道是真的有,还是自己的错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他非常不习惯待在医院里,每次闻消毒药水的味道,会产生意外清晰的联想。
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有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用手术刀切开自己的胸口,在发黑的视界中,只能够看无影灯的光亮又冷又暗,手术刀紧贴心脏的冰冷触感却清晰得不可思议。
曾经有好长时间,周离被这个噩梦从黑夜里惊醒,因此而产生了对医院的阴影――不喜欢这里,可以是讨厌。待在医院里会感觉焦躁,还有隐约的恐惧。
这也正是今天他为何如此失控的原因。
在沉默之中,医生忽然叹息着道:“昨天教条学院发布最新的临床报告了,太过荒谬了,那种进展……对不起,我不知道。”
周离直他在什么,也明白他为何而道歉。
谁都不会知道所谓的治疗方法是将一个人的大脑重新复制之后,变成机械人……过程中量子技术的扫描将会对大脑造成不可恢复的破坏。
像是传之中的传送器一样,将一个人粉碎之后,又用相同的分子结构在令一台传送器上重新组合成原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