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儿生了个小子,现在母子平安,让本侯不要忧心。”
杨世忠大喜:“真的?!我们魁君有儿子啦——!”
傅谨之点点头,眉宇间一扫来时的疲惫和倦怠,扬声换人端来金笺和朱笔,语调比这草原上马儿的脚步都要轻快。
杨世忠问道:“这是要起名字了么?侯爷想好了?”
“他以后就是我傅家的子孙,本侯日夜都想着这一天。”
很快,士兵奉来笺笔。傅谨之立枪席地而坐,左右寻不见能垫着的地方。
杨世忠一拍肩膀:“来,在我背上写。”
傅谨之也再不计较,点了点头。杨世忠背身蹲下,顿觉金笺贴背,笔落惊风。
杨世忠好奇地问:“侯爷起了甚么名儿?”
“傅家两代忠良,已经足矣。本侯不望这孩子日后必成人杰,也大不必有鸿鹄之志,但凡事事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那便求个逍遥自在最好。”
杨世忠一直点头,“好!好!侯爷你跟别人真不一样,谁不想自家孩儿能出人头地呢?可怎么才算出人头地?非得为官为富?那皇帝老子够有出息了,也不见得多快活!”
他一激动背上晃荡得厉害,傅谨之落不下笔。他拍拍杨世忠的肩膀,“行了。”
杨世忠噤声不敢再动,听傅谨之许久没说话,耐不住地问:“侯爷还没说呢,到底取啥名儿?”
傅谨之不是沉默寡言的人,却也不是多言多语的人,可他乐意与别人分享这些,故而仔细地同他解释道:“傅家族谱到他这一辈属‘为’字辈。古人有言‘出岫无心,为霖何意’,则取‘为霖’作名。日后为冠时,再取‘云闲’为字。”
朱墨金钩铁划,落笔是“傅为霖,字云闲”六字。
火漆封口,傅谨之手抚着信封展平又展平,才交给一旁的兵士,“请信差务必尽快送到京城段府。”
“遵令。”
……
傅谨之射伤屠奴一事,注定一场正面交锋是不可避免的。
这日屠奴的大军众煦如山,乘着北风一步一步靠近战壕。趴在地上的士兵听见了声音,扬手一挥,瞭望塔上的哨兵吹响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