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璧谨慎地将信封打开,里头下了张金粉题字的喜帖,吉日就是今天,成婚双方,一字衔凰,一字青雀……
“啪”地一声,傅成璧将喜帖合上。
“怎么了?”玉壶看外观像个喜帖,笑问道,“可是哪家的公子小姐成亲,想邀段爷和郡主一同去添喜么?不过这是睿王府送来的……王府最近有甚么喜事吗?”
信封当中还有一纸小条,展开来看,上书“鹿鸣台”三字。
字迹遒劲,绝不会有错。李元钧这是想要她去鹿鸣台。
落款朱章是蛇蟒图腾,类似的纹路,她忘不了,就盘在李元钧的前肩上,一直蔓延到胸肌,张牙舞爪,十分狰狞。
傅成璧之前见到就会害怕,可更多的是幽怨。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皇室中人身上能有这样的一枚纹身,必定藏着秘密。傅成璧怨得是,两人夫妻多年,他却从来都不肯告诉她这些。
她使起性子,索性用手挡住大半,不去看它。
李元钧却对她的小动作恨之入骨,掐着她的后颈,将她的唇往纹身上按。动作粗鲁狠厉,说出话来却是惑人的温柔:“谁都能怕朕,唯独你不行……青雀,乖一些,好好取悦它。”
傅成璧不肯,张口咬得狠,手上也挠得狠。没人敢伤大周天子的一毫一发,除却她。
可李元钧也不生气,从锦盒当中翻出的玉章,凉极生寒,恶劣地印在她的锁骨上。傅成璧一时用手指擦不去,气得脸色通红,他却笑得眼睛深处都漾起了愉悦,轻咬着她的耳朵说:“现在,我们一样了。”
他知道那些事了。
“郡主?郡主?”玉壶招了招她的手。
傅成璧按住微微发抖的手腕,低了一会儿头,吩咐道:“吩咐人,备轿。”
此时的鹿鸣台还不是鹿鸣台,而是钟楼,整个临京城中最高的钟楼。
楼的上空盘桓乌鸦鸦的浓云,微起的清风一点一点驱散闷热,李元钧扶着阑干,肩头盘蛟的白袍鼓飞,如云如山。他远眺京郊远山,像是想到了甚么,手指掠过了薄唇。
待秀致的小轿子停在钟楼下,他将一切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