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崇又摇了摇头,将被角给她塞好,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来,“给你的。”
“什么呀?”傅成璧有些纳闷,将小纸包打开,见里面包着十几颗墨酥糖。她眼睛一亮,“鹤州城还有卖墨酥糖的?”
段崇“恩”了一声,他去大月门门下生意铺子盘查的时候,见着街上有得卖,便记起这糖与当初傅成璧送给他的是同一种,于是就买了一包带给她。
傅成璧又将纸包好,然后塞到枕头下面,宝贝似的藏得严严实实。
段崇问:“在军营里吃得惯么?”
“反正不如你做得好吃。”傅成璧再问他,“你怎么现在来?吓我一跳。”
“雁门关的布阵的确厉害,除了趁夜潜入,我实在找不出别的办法。”
傅成璧想了一会儿,喜孜孜地说:“不过,三更半夜来,就像在偷情一样。”
若是傅谨之肯松口答应了他们的亲事,段崇何以会沦落至此?想一想,就眉心发疼,他如今这把年纪,却还要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干着这般轻狂且不知礼法的事,当真是一言难尽。
傅成璧抱膝,半倚到段崇的怀里去,同他说了会儿话。渐渐地,汹涌的睡意袭上头,傅成璧眼睛发沉得厉害,声音也越来越小,叹息似的说:“怎么都好。你能来,我就放心了……”
她身子一点一点往下掉,段崇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好好地抱在怀中。
他不禁失笑一声,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说:“睡罢。”
翌日清晨,傅成璧是教外头喧嚷的声音吵醒的。
灿灿的光透进来,照得帐中一片明亮。她已不见段崇,唯有枕下的糖包还在,不是梦,他是的的确确来过的。傅成璧捏着糖纸笑了一会儿,才唤了人进来服侍她梳洗起身。
等走到帐外,傅成璧才知军营昨晚出了事,听着士兵的只言片语,好像是甚么人死了。
她隐隐觉得不妙,忙去到帅帐当中,却还不及走近,她就看见地上躺着一排覆着白布的尸首,共计八人。
其中一个尸首露着脸,傅成璧定睛一瞧,当即心下跳了跳。悲痛与震惊一并涌上眉间,她狠拧起眉,那死去的其中一人正是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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