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她说。
傅成璧走后,段崇才轻步跟到门口,藏在门后面悄悄打量,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如水的月色当中。
在外守夜的信鹰看见他,问道:“魁君?有甚么吩咐吗?”
段崇低低咳了几声,声音低哑,将信鹰唤进来。
他肃着容色,还是平日里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从柜子里找出一瓶金疮药,道:“上药。”
段崇走进内室,将上衣褪下,露出精悍的胸肌线条,右小臂上包裹着一枚藏青色的纹身,类似符文,却看不明白真正的形状,如同封印一样,压抑着他肌肉当中无穷无尽的力量。
坏在肩上的伤口已透过纱布氲出大片血迹来,看得人触目惊心。
信鹰将纱布揭开,看着伤口,手下有些颤抖:“大人,化脓了。”
段崇从枕下摸出一把精致的小刀,说:“剜掉,重新上药。”
信鹰定了定神,也没作犹豫,将小刀浸过酒后,在烛火上一烤。刀尖接近伤口的时候,他颤着的手狠狠紧紧握了一下刀柄,利落地将烂肉刮去。
此间竟也不闻段崇哼一声。
等上完药,再度包扎好,信鹰才抹了抹满头的大汗。他说:“明明有宫里太医开得药,想来必然珍贵,可魁君这伤怎么就不见好呢?”
段崇合上衣衫,抚着发疼的伤处默了许久。他眼底渐起轻寒,沉声对他说:“明日出京求些治伤的药带来,别教人发现。”
信鹰像是想到甚么,惊了惊眼睛,单膝跪在地上,将头垂得很低很低。
“遵、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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