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引弓在手,对面的女真贝勒头人们都是又惊且怒,大明总兵对他们丝毫不稍假辞色,这打碎了他们之前的所有幻想……在此之前,因为明军对他们的态度总体十分友好,比辽镇有很大不同,这些头人都觉得惟功比李成梁好打交道,而且因为年轻,肯定好大喜功,这一次出兵塞外就能看出这个总兵的性格,既然不能受委屈,不妨各人聚集一处,前去拜见,然后礼节上格外低下,哄得这总兵高兴了,赐下福余部的土地,各部分了,大家都有好处。
不料想惟功却是断然拒绝,所有的头人都感觉脸上无关,十分恼恨。
但在辽阳大兵当前的时候,众人也不好发作,再看惟功手持十石强弓的模样,更是心生警惕。这个总兵,似乎比李成梁当年还要厉害,而且更加年轻,恐怕以后各部要多事了。
惟功也不理会旁人,张弓引箭,十石强弓的弓体发出轻微的响声,弓弦渐渐被崩紧,惟功慢慢的拉,直到将弓弦彻底拉开。
他这种慢拉法,边拉边瞄准,自是比快拉快射要准的多,但这样的拉法也是对臂力腰力的要求更高,没有余力的话,根本没有办法这样开弓。
一边的额亦都也是脸上变色,这弓他也拉的开,但要吐气开声,拧腰和脚弓发力,否则哪有这般轻松?更何况是这般慢慢张开,以他的力气,这样做也是十分困难,未必能够成功,惟功却是安闲自在,行有余力。
弓弦张开,惟功松开手指,箭矢在“崩”的一声巨响中飞射而出,众人目光随着它去,却见箭矢已经射在一株榆树的正中,箭尖深深扎入树干之中,箭的尾羽和箭杆还在巨烈的颤动着。
“日后,再有人敢请大明治下寸土,就如此树!”
惟功将弓箭递与额亦都,森然而语。
在他对面,所有的贝勒城主们惶然无语,深深的躬下身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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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今日的行止,恐怕是想为日后的改弦更张预先做准备吧?”
“是的,老夫子十分了然么。”
“这奴儿干都司改土归流一事,老夫毕竟从头到尾的参与,若是不了然,倒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