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官员会是眼前这副模样?打死他也不信的。
“这位大人高姓大名?”王兀堂终于走到惟功面前,也是以平视和对等的态度开始了谈话。
如果按以前的王兀堂的个性,他是绝不会和明朝官员这样说话的,在二十多年前,他曾经在明朝边境遇到几个被王杲部落绑住的明人俘虏,他和哈达部的王台立刻赶走了那些守卫,将那些俘虏给放了。
这只是一件小事,后来明朝边境的官员只赏给了几头牛做抚赏,王兀堂当时就高兴的下跪致谢。
在当时,他最大的遗憾就是自己没有敕书,不够资格到北京去朝见大明天子。
在他心里,大明天子是天下最伟大的君主,抚育万方,统驭万民,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天神。
可惜的是,这种纯朴的信仰和对大明的崇拜,在去年的那一次进兵之后,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虽然他和诸申没有打下宽甸六堡,并且被李成梁击退了,但事实证明,大明并非不可触犯,自己纵兵犯边,也一样平安而退,他的部落,到现在也没有遭遇什么真正的打击。
这叫栋鄂部上下和王兀堂本人,不可避免的产生了骄狂的心理,对大明也没有以前那么景仰和畏惧了。
“我叫张惟功,”惟功笑道:“是一个带兵的将领,老人家应该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
王兀堂道:“是没有听说过……”
其实这个名字他感觉有些耳熟,但真的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人,不过想来是一个将门世家出身的青年,现在可能挂着副将或参将的职务。
一时兴起,也跑来招抚自己,想立一个惊天的大功劳吧。
想到这里,王兀堂面露冷笑,接着道:“不过总兵官想凭身边这几个人,孤身入我城寨,说服我们再归顺大明,是不是有些自以为是了?”
“老者误会了。”面对对方的敌意,惟功态度还是很缓和的道:“大明于女真诸族向来抚育如赤子,如非大明,贵部和其余部落哪来的这么多耕牛,铁犁,哪有这么多布缝制衣服箭袍,哪有这么多铁打造马蹄铁?众位食的盐,吃的粮,皆我大明所出,是我大明百姓的血汗啊!若是这样,诸位还犯我边境,杀戮我边民,试问天下之大,应该有你们的容身之处吗?所以我这一次过来,只是劝栋鄂部服从王化,自此不要再有异志,否则的话,征伐之下,恐怕无有完卵可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