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个火器制造的天才,结果却是如此的凄惨,惟功心实怜之,赵士桢因他的出现,已经提前沉迷在制器的世界之中,他也应该适时出手,将这厮放在合适的位子上了。
这件事,他很承张居正的情,虽然在对方是一件小事。
说来也怪,皇帝那边他是武官班底,张居正对他也信之不疑,算是两大势力的缝隙之中,仍然能活得很好的一个了,当然,惟功左右逢源,也是真用了不少的心力。
“还有沈榜,叫他去天津府吧,这几年,也为难他了。”
这件事惟功颇觉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沈榜这样的元辅门生,正经的二甲进士,因为过失被贬,怎么可能一直在军营之中当经历官,况且惟功呆在舍人营的时间想来也不久了。
“下官替沈兄多谢元辅了……当然,也要叫他自己来致谢。”
“随便了。”
张居正从榻上起身,神态已经尽复威严,惟功知道接见结束,告辞而出,张居正也只是点了点头,连头也不抬。
待惟功出去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绯袍官员依次进入张居正的书房,这些文官在看到惟功时,脸上的神情都是十分复杂。
有人有敌意,有人鄙夷,也有人讨好的微笑。
不论如何,惟功这个勋贵武将已经融入了大明的朝堂之中,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自己的影响力!
……
“恭喜,恭喜!”
翌日清晨,在舍人营中,山崩海啸般的训练声中,惟功先拱手,张用诚和沈尧愈等人也是拱手致意,向着沈榜和赵士桢两人表示贺意。
“呵呵,我倒是无所谓,不过取用东西和征调工匠更方便罢了。”
赵士桢对官职是无所谓的态度,和所有的理科男一样,他的那一点艺术天赋和为人的训练和本能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颗制器之心了。
这几年,他制出来的军械有不少都装备在了军营之中,别的不说,营中的那六百多支火铳就是他精心改制出来的,相比工部的成品,舍人营的这些火铳取消了最少一半的零件,在铳身和铳管的制造上,改良了五六道工序,使铸造和钻管更加快捷,同时惟功也给赵士桢不少建议,比如每次技术改良的工序要记录下来,每个流程挑选最精最省时省力环节,加以记录和规范,使之流程化和标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