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用诚虽然是得了张居正的明确指示,但此时脸色也有点发白,这事情,真的是叨登的太大了。
“怕什么!”
惟功却是放声长笑:“抚宁侯这样的跋扈权贵,老子早就想碰他一下了!”
惟功又向着张用诚低声道:“你看吧,一会准保打起来,但责任还一定在朱岗这厮身上,瞧好了便是。”
他在队伍最前,英姿勃发,众舍人只见他带兵练兵时的模样,正经而严肃,关爱大家时,叫众人如沐春风,却是头一回见到他有这么一次凶横蛮霸的模样,乍见之下,竟是又对惟功多了几分亲切之感。
毕竟都是一群十五六岁年纪的人,没有人会喜欢暮气沉沉的老头子,早就有人嘀咕过,大人虽然是样样好,但是太老成了,虽然年纪最小,但论起城府性格气质来,却是和五十岁的人也没差。
今晚这样,叫所有跟出来的人都大开眼界,虽然还没有动手,已经有不虚此行之感。
……
刚刚中城兵马司的人马才五六十人,声势已经不小了,而惟功带着的人,行止如同一体,打着的火把亮光照映在天空之中,灿若云霞,更显的磅礴壮观,又有跟着的那么多闲人过来,抚宁侯府原本庄严肃穆的气氛顿时就是一扫而空,闹哄哄的,如同是逢庙会的集市一般。
侯府的人一看如此,原本是想上前喝斥,但一看惟功身后的情形,各人都是哑巴了,所有人脸上都是阴晴不定,所有人都知道,事情闹大了!
“替我通传给侯爷,就说张惟功求见,并请侯爷给个面子,由我将部下带走,他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替他向侯爷赔罪。”
在侯府正门阶下,惟功虽然带着大队人马前来,却没有什么过人的傲气,居然也是先向侯府下人打着商量。
“请等一等。”
就算是瞎子也看出来眼前的局势不妙,抚宁侯府的这个执事不敢怠慢,立刻急匆匆赶进府中。
朱岗这时也没有睡,一桩在他看来的小事越闹越大,局势有失控的感觉,他就算再嚣张跋扈也有点紧张,坐在自家厅上,自有下人川流不息的送上各种小食,茶也是一杯接着一杯的端上来,一群清客也是陪着,各人眼睛熬的通红,却也没有人敢说去睡。
一听到门上报来的话,朱岗的脸色就更加阴沉了。
他这个人,和惟功结怨其实只是想吞并门店这样的一件小事,但朱岗和当时很多权贵一样的脾气,只知道满足自己的**,满足不了,便是会勃然大怒,为着一点小事,逼死人命都不算什么,这在后世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但在朱岗这样的人身上,却是太正常不过了。
从一出生,便是几十个丫鬟仆人伺候,很难有正常的天伦之乐,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亲情,没有亲情,也不会有爱情,婚配都是按门第来的,婚后就能纳妾,多少随意,这样的处境,又怎么会有爱情?
亲情爱情都无,又不需要读书明理,又有数不清的财富和至高无上的权力,除非是有点家教,天性也良善的,不然的话,无法无天的就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