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张惟德哥几个知道自己对付的是一个心思这么缜密无缺的人,不知道心底里又是什么感想了……
……
在张惟功出宫回英国公府的同时,张居正在文渊阁中也是见到了来传话的慈圣宫的太监。
“公公请传话回去。”
在内阁之中,张居正穿着的却是一身便装道袍,看起来十分闲适舒服。
他在阁中,一天最少要呆足四个时辰,有时候更晚,如果始终是穿着宽大但行动不便的官袍,未免太累,所以入阁之后换便装办事,这也是他的习惯。
看着那个太监,他沉吟片刻,便是答道:“宫中和朝廷的用度,包括人力,都是有一定之规,武清伯虽是戚臣,但凡事无例不可兴,向来无拨给工部匠人至私邸做事的规矩,方今天下,裁撤陋规尚且不及,又怎么能无例兴例?请上复太后,臣期期以为不可。”
“这……”张居正说话的时候,那个慈圣宫太监已经满头大汗,待他说完,这太监不敢下去,仍然呆立不动。
“怎么?”张居正冷眼一瞟,低声喝道:“还要我再说一次么?”
“不敢,奴婢一定将阁老的话带到给太后知道。”
“一字不可易!去吧!”
堂堂慈圣宫有品级的四品太监,御赐可穿蟒服,此时却是被张居正如斥小儿一般,这太监也根本不敢顶嘴,答应下来,抱头鼠窜。
张居正冷笑一声,端坐不动,又是提起笔来,继续在纸上写着。
仆以为,一:明清丈之例,谓额失者丈,全者免。
再:议应委之官,以各布使总领之,分守兵备分领,府、州、县官则专管本境。
又:复坐派之额,谓田有官、民、屯数等,粮有上、中、下数则,且逐一查劾,使不得诡混;
……严欺隐之罪,有自首历年诡占及开恳未报者,免罪。首报不实者,连坐,豪右隐占者,发遣重处;
……定清丈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