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太傅笑了一下:“其实啊,太子除了文采卓绝,武功也是我们这些人里最好的一个,他哪里是打不过太子妃,他就是装的,嘴上训太子妃不成体统,其实就是想让太子妃调戏自己,真是奸诈。”
钟允看着坟墓前的小雏菊,初升的太阳光落下,像在上面洒了层柔和的金黄色。
倘若他们还活着,该有多好。
许老太傅抬眸看了下钟允,清晨的风把他的衣摆吹得动了动,他站在墓前,笔直挺拔得像孤山上的最后一棵松柏。
钟允蹲下来,将小雏菊摆摆正,看着墓碑上父王和母妃的名字。
他没见过他们,父王在他出生之前就去世了。母妃去世时,他只有三天大,是个只会哭闹的婴儿,人脸都看不清楚,更别说记住什么了。
他不知道被亲生父母爱着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应该就是黎王对他那样吧。
太后说,他母妃生他时难产,之后,弥留之际的那三天,一下也没合眼,因为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想多看他一眼,舍不得合眼。
直到她去世前的那一刻,依旧紧紧抱着他,她最后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撑着最后一口气对他说:“母亲去找你父亲了,你乖一些,好好长大,父亲母亲最爱你了。”
他那时只是个三天大的小婴儿,听不懂,只会哭,成天成夜地哭,被黎王带走很长一段时间都还在哭,小小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钟允拿起墓碑前的匕首,放在最贴身的地方,跪下来,在坟墓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皇宫里,皇帝犯了头疼症,一发作起来就想杀人,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接过太监递过来的冰毛巾敷在额头上:“贵妃几时到?”
太监忙答:“快了,快马去接的,大约还有半个时辰。”
春蒐那次,柳梦娇被钟允削了发,又被说成鬼附身,身上不详,被皇帝发配到庙里,让她什么时候头发长好了再回宫。
皇后站在御书房外面,她听说皇帝的头疼症发作了,熬了清心清脑的汤端过来,让人通传。
太监很快出来了:“回皇后娘娘,陛下说身子不适,不想见任何人。”
皇后身边的宫女走上前,给那小太监塞了一袋银钱,小太监低声说道:“皇上让人去接柳贵妃了,应该快到了。”
皇后带着人回宫,气得一甩袖子,将宫女手上的汤药打翻了:“柳梦娇那个贱人,竟这么快就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