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多少吃一点吧,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老夫人想想吧,她看见你一直不肯吃饭,记得在菩萨面前跪了两天没起来了,你就不怕她老人家这么大的年纪,承受不住会晕倒?”陈来风涟漪着悲痛的眼眸,除了压低嗓音,极力劝说,实在是找不到办法帮他,内心深深自责。
“要是闲田妹妹在这里就好了,她一定有办法帮到你的,不如”您去把她接回来住,陈来风后面的话已经没有机会说出来,在她提到闲田的名字的时候,刘昕凝滞的眸子猛然间一震,惊悚抬眸看着陈来风,那眼睛中的犀利如锋利的刀刃般锋利,尽然暗含着一股浓烈的杀气在其中。
看见豁然回眸的刘昕,陈来风来不及有喜悦,已经被他冰山一样的冷眸震惊的浑身猛的一阵颤抖。
虽然相公一直没有对她给过多少笑脸,可是,也许从来没有用过这样愤恨的目光看过她,他虽然一直冷漠,对她却还算客气礼貌,猛然间看见他嗜血般的深眸露出如此凶光,陈来风人不知心神一震,失魂般惊悚,手上的托盘在这个时候失去了平衡,“哗啦啦”的摔在地上碎成一片狼藉。
“不好了,不好了相爷,东院的那些人又开始闹了,这次闹的实在是疯狂,好几个从宫中禁军里面调过来的兄弟都被打伤,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门口在这个时候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士兵,满目惶恐,惊魂失魄,来不及通报行礼,摔在地上就开了口。
“什么?”刘昕蓦然间震惊,激动紧张的深邃双眸在顷刻间充满鲜红的血液,两道闪电般撕裂的眸光,急速的投向门口的方向,同时的已经起身站起来。
“那些人不是都被绑住了么?公众的禁军个个武功高强,怎么会被他们打伤的。”踏过掉在地上摔碎的瓷碗,顾不上看一眼,刘昕一边问道,一边匆匆走出门外。
腾出单独的一间院子安置着那些染上毒瘾的人,东边的院子里哀嚎遍野,从很远的地方就已经能偶听得见,嘶喊,打砸,伴随着饿狼般的鬼哭狼嚎,让东边的一整间的院子瞬间变成人间炼狱般,透出阴寒恐怖的气息,一些悄悄探出脑门偷瞄着前面的丫鬟,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已经吓得浑身发抖,疾风般逃回她们自己的院子里关严每一道房门躲了起来。
刘昕健步如飞,越是接近那间院子,听见里面上百人的鬼哭狼吼,他越是心如刀绞般的难受。
怎么办?所有的人都已经是素手无策,难道这沧月的天下就这样被毁了?不说他自己的大仇还没能得报,如果真是因为这些人的死亡造成了大规模的恐慌,让边临的几个虎视眈眈的小国得到攻打沧月的机会,那么到时候会有多少人要是去家园,失去亲人,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这安逸快乐的生活。
刘昕忧心如焚,紧蹙浓密黑亮的斜飞剑眉,紧握住他身侧的拳头,在心中暗暗做下来一个艰难的决定。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不能让恐慌办成无尽的蔓延,为今之计,他只有一个可行的办法,就是他亲手杀光这些痛苦发狂的人,然后让所有的人把憎恨发泄到他的身上。
如果这个办法可行的话,他唯一的遗憾就是他的大仇还没有得报,这么多年,他已经收集到很多关于这个的消息,只是,所有的证据都像是一颗颗散落的珠子,还没有找到一根可以串联起来这些珠子的那根线索。
上一次的冲动已经造成了他心底无法填平的悔恨,这一次,他努力的控制着他的冲动,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会在用上如此劣等的下策。
越过重重戎装森严戒备的东院门口,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刘昕,依然因为眼前的残酷情景心惊胆战。
已经看不到一个可以被称为完整的人形,因为用力挣断困在身上的绳索,一些人的身上,被指头粗的绳索咯下来的大片血肉挂在身上随着他们亢奋激动情绪中摇晃厮打身子摇晃,流出的血雨几乎染红了一整间的院子每一处角落,一些人互相厮打着,一些人疯狂的用只记得头撞击着身边的墙壁,柱子,大树,一些没能挣断捆绑着他们的绳索,承受不了极度的难忍,刚刚咬断了他们的半截舌尖,从他们临死的时候笑出来的嘴里掉在地上,嘴里到地下,血液连成一线。
触目惊心的红,到处是血腥弥漫的腥甜气息,比死亡更加的让人恐惧,而面对这样的悲剧,似乎这里的人,丝毫没有办法可行。
鲜艳的红,仿佛变成一把锋利的尖刀,透过刘昕深不见底的眸,刺进了他揪紧的心房,他以极快的速度,身形急速移动,穿梭在这一片恐怖的让人窒息的红光中间,出手点住了还活着的人昏穴,他知道,这样的方式只能是暂时的缓解一下他们的痛苦,让他们因为无力而稍稍休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