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年……男人!”小男孩拍胸脯。
“男人就要把目光放长远,可不能再干这种短视的事儿。”何红豆煞有介事。
纪子焉眨眼相对,“红豆,陪我去屋顶把这颗牙齿埋了可好?”
“嗯。”
“就当埋葬我那已经逝去的童年。”纪子焉感伤。
“噗!”小少年,你越活越中二了。
成语词典、新华字典、牛津词典……
纪子焉的心在瓦剌剌滴血,他眼睁睁看何红豆以轻轻巧巧的态度,短短几分钟便败了半个月的工资。然而他能说什么呢,他什么都不能说。勤俭节约的因子在他身上炸得快要爆裂,在某些人身上则从未存在过。
“阿焉,还想要什么书,咱们多去逛逛。好久没逛书店,见啥都想要。”何红豆难得露出欢颜,她返老还童般蹦跳,一闻到书香,时光便难得沉静。
巧手一翻,又是几本书下了架。
“不要了不要了,你一个月的工资都下去了。”纪子焉有苦难言。
何红豆打了个响指,摆了个”我早有准备”的得意笑容,大手一挥,“没事,今儿取了三个月工资。”
纪子焉默默扶额,索性也豁出去了。心想也就纵容她这一次吧,毕竟她是女人,自己是男人,嗯。
何红豆在前面阴谋得逞式暗笑,以后的日子,她会充分演绎什么叫做登鼻子上脸。她很聪明,不会一下子去改变纪子焉长年累月形成的积习,而是一点一点攻城略地,潜移默化地获得自己所想要的结果。
以后的生活在喧喧闹闹吵吵嚷嚷中度过。何红豆时不时给纪子焉一个大大的surprise,一开始纪子焉认为此人着实有病,还会为了拯救失足少女和她吵吵,后来他断定她已病入膏肓了,自己也放弃治疗陪她一起疯。
何红豆可以半年不添置一件新衣裳,一声不响用省下的银两买了邻国爱乐乐团巡演的音乐会票领纪子焉去看。
可以整整工作一个月不休一天假,只为了攒好假期,公休日带纪子焉去美术馆看画展。
可以用尽办法收集报纸上的印花,学会抽奖的三十六个套路,以便赢得一张歌剧票或者讲座门票,送给她的小家人。
还有很多很多时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总是没钱。两人蹲在大剧院员工通道的角落里,嘴里啃超市五毛一个的肉松面包,听剧院因隔音效果不好漏出来的乐章。何红豆表现得比真正买票坐在头等座的人还要聚精会神,每到一处,她就摇着少年胳膊,“阿焉你认真听,这次的《茶花女》是意大利文版的。《饮酒歌》到了……”手里打节拍,少女轻声轻气哼唱。
“听,阿弗列德在向薇奥莉塔告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