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从小生长在钱家,无父无母,后来虽然归入丞相府,丞相也是凉薄看破红尘的性子,许长延对人之间的感情,几乎是一片寂静的空白,只有一层无比微薄的纽带来感知,那就是李重照。
顾及着重照的面子,他还给予了大度的让步,若对方不允许他不强求,由李家下聘提亲,且聘娶为正室。
许长延心里明白,重照出身世家大族,教养礼仪从小耳濡目染,宁可打架也不撒泼,故而即便心中如何委屈不甘,面上也顾及着所有人的面子。
重照正侧躺在床上,他苍白的脸上浮现一层不正常的潮|红色,眉头紧皱,嘴唇微翕,呼吸急促沉重。
成亲怎么风风光光就怎么办,觥筹交错,他们站在一起,真像一对值得祝福的新人。
半途重照醉了,许长延让人送他回去,自己招待了宾客离开,才回了房。
许长延只是单纯地立功,单纯地做对自己利益最大的事。甚至按照李家倒台倾颓,李重照的身份掉到比他不如,让寒门出身的他与人的婚事更门当户对,也是他所考虑的利益之一。
然而他忘了感情的纽带联系,李重照会因为自己的至亲蒙难而恨他。
许长延松开手,拖着他平躺睡下了。
夜间的时候,他每隔一段时间都把重照额头上的湿毛巾再次打湿,直到天微微亮,重照烧退了,许长延叫来了热水,给人擦脸擦手。
重照睡得正熟,脸色微白,眼睑下一点青色。
许长延第一次这么近地抱着人,看着这人毫无防备、甚至是处于弱势地躺在身边。他们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连心脏贴得都那么近。
许长延脱了重照的衣服,露出日渐消瘦的躯体。
他又拿了温热的毛巾把人身上的汗擦去,又换上新的。
幼时抱着人睡觉看见的那一眼鲜红色的梅花花瓣依旧明显地印在白皙的胸膛上,仿佛是深刻的烙印,色泽艳丽得仿佛重照穿着一身大红喜服,诱人得让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