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太累,说不过又谈不拢,能指望坐一起好好聊两杯茶的时间?不可能的。
重照耐心道:“还请大人明言。”
丞相:“我并非倚老卖老,故作高深的话不提,以后还有很长的路,需要你们自己走。如果在这条路上,你能和长延这孩子相互扶持,我心里也会很欣慰。”
重照一头雾水:“您……”
丞相道:“我辅佐过三位主上,对我赏识赞许,实际上,忠国不忠君,一直是我自己秉持着的信念。所以现在衡帝子嗣中没有能担起治理大齐江山这个责任的,我便大胆选择了长延这个孩子。”
重照读过的圣贤书不多,忠国不忠君对他来说,是他还远远没有达到的思想高度。
怪不得汪子真与其高谈阔论一番觉得对方像圣人。
丞相:“说出来我都觉得有点惊奇,他跟小时候不太一样了。”
重照愣了愣,“长延?”
丞相道:“像换了个人似的。当年他知道身世后与我争执,随后离开京城,我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惋惜。我没有把惠帝唯一的遗腹子教导好,也没有给他一个前途无量的未来。”
重照问道:“您和惠帝当年……”
丞相幽深的眼看着他,忽然轻轻笑了下,“你心里肯定很是疑惑我和惠帝之间的关系?魏元熙是先帝极其宠爱的小儿子,我当年只是先帝手下的小人物,落魄潦倒卑贱至极,承了他的情而已。”
“他原先只是一个至善纯良的好孩子,只是自小被娇惯坏了,分不清轻重,闯下的的祸有点大。”
重照露出了一丝苦笑,矫诏篡位只是闯祸,险些搭上了大齐江山,宰相肚里能撑船不是虚的。
丞相忽然沉默了一会,慈祥的老人身上忽然出现了一抹难以忽视的、悲伤自责的气息。
纵然到了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地位,纵然名誉天下家财万贯,还是没有办法在混乱之中保住一个人的性命。
重照静静地等他缓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