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求索三十余年,仿佛冰天寒风里裹紧外衣的朝圣者,终于走到了心中的圣地。
许长延摇头说:“我说过,谁也摸不透他的心思,也看不懂他的安排。丞相是大齐最奇怪的谜团。我虽然后来入住丞相府,但仍旧与丞相关系疏离。我年轻时在青崖读书,上官太傅对我青睐有加,都比丞相与我更亲厚。”
重照问道:“你怎么知道?你怎么这么确定?”
许长延从未见过如此无理取闹的李重照,简直不知所措了,“你、你别闹。”
许长延却不回答了。
重照抓住他的胳膊,摸着他硬|邦|邦的胸膛,嚷道:“你再这样话只说一半,我又要发脾气了!我要无理取闹一哭二闹了!”
重照把他摸在腰上的手扯了下来,就觉得塞哪里都不好,只好紧紧扣住手腕捂在肚皮上,道:“我还有个问题。丞相一向中立,他为何不选唐亲王而选你?莫非就是因为他与你关系亲厚?”
唐亲王虽才学一般,三脚猫武功也没上过战场,但毕竟是正统皇子出身,四肢健全又在朝堂上很有几分威望。不出意外,是下一任储君的最佳人选。
许长延移开了眼,他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冷酷无情又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我对大齐皇室深恶痛绝,丞相把我赶出京城,使我不能为你报仇。况且,我失去你后,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了。既然如此,就不妨直接挑起战火、毁了大齐干净。”
他的声音低沉轻微,在静悄悄的房间里仿佛带着千斤般的重量,连蜡烛都不敢跳动了。重照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先质疑了一个问题,“你想毁掉大齐皇室,你不能自己带兵回去攻打吗?”
亲自手刃仇敌,岂不是更痛快?
许长延面容一僵,声音软了下来,忽然带了点委屈,“我……我打不过京城周围的守兵。”
北有彪骑大将军十万雄狮,东边还有正在训练的二十万将士,京城内三万精兵,过来的路上还有三重拦阻,攻克这些对许长延一时组建起来的杂牌军难度是太大。
重照:“……”
许长延说:“当时大周对大齐虎视眈眈,就想找个由头挑起战火。我就顺水推舟,大概就像是飞蛾扑火,只要达到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我本来就不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