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秋风把院子里的落叶卷了起来,许长延风尘仆仆地进了侯府大门,引路的下人说重照正在洗澡,许长延便脱了外衣,在外间的书房等。
案桌上放了几张请帖,许长延好奇地拿过来一看,脸色微沉。
重照把自己擦干净费了点时间,他知道许长延在外头,着急着套上里衣,裹着毯子就出去了,“这么晚了你还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许长延正拿着那几张请帖细细观摩。
许长延踱步走过来,幽幽地说:“工部尚书次子,郑平侯长子,安山伯三子……不错,都是京城世家子弟里算是比较有名望有才华的一辈……”
许长延走到重照跟前,凑近了看他,“邀你明日去画舫喝酒、或者是茶楼听曲?不错,都是男女幽会之地,小侯爷,我这两日忙得很,抽不出时间看你,你是独守空|房寂|寞难|耐……”
重照忍无可忍地按住他的嘴巴,“胡说八道什么,我娘硬塞给我的,我本来就没打算去。”
许长延见他拿过那几封红色帖子丢进了火炉里,心里顿时十分舒畅满意。
重照问:“先说正事,你这么晚过来,是有要紧事?”
许长延说:“小太子病重,秋猎取消了。皇上心忧允琮病情,打算三日后前往静安寺替小太子祈福,还把三日后的秋闱延期了。”
重照微愣,衡帝心忧嫡子也是合理之中。
重照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入秋以来,允琮……十二皇子的病情反复得厉害?”
许长延凤眼幽深,“更准确来说,是册封太子之后……皇上每日给太医院施压,暗中寻找天下有本事的大夫,只是,太医院商量至今也没想出个彻底解决的办法,民间更是希望渺茫。宫中更有传言,小太子生下来,就注定活不过十八岁。”
重照道:“小太子……应该不会有事吧?前世,允琮安然活过了十八岁,对不对?”
许长延说:“前世的事,都是不作数的。”
他走过蜡烛的时候,带起了一阵风,落在房门上的黑影也开始晃动起来,仿佛面前的朝堂格局,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许长延说:“三日后静安寺祈福,我会和皇上一同去,你来吗?”
重照笑问道:“我一个外臣,也有资格过去吗?”
许长延道:“无妨,你有侯爵在身,官位也不低,与小太子更是有忘年交的交情,皇上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