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照郑重地接过,“好。”
李正业道:“我看那大周国的纪正卿嚣张得很,过几日秋猎,你去骑马露两手,让他看看,大齐不是只有唐亲王那样处处平庸只想着歪门邪道的草包。”
李正业说:“我还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倒也不着急。我现在老糊涂了,想起来了就跟你说。”
重照看着他:“您说。”
重照懂他爹的苦心。
李正业话音里染了点落寞,“也没什么不好的。我常年在外头打仗,大半辈子都没好好陪着你娘,这空下来了,倒能好好陪着她了。”
重照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殿内回荡:“不肖子李重照代父李正业,求请陛下褫夺镇国公爵,家父愿离开朝堂卸甲归田。”
他一言既出,四周哗然。
重照不为所动,他一动不动地趴跪在地,跪过数十白玉阶的膝盖疼的发酸,他慢慢地深呼吸,怕情绪过于紧张影响到孩子。重照觉得自己可能有点逞强了,心里有些急切地等皇帝降下准确的圣旨,赶紧回去找林飞白。
衡帝心里也有些动容,偏偏这个时候韩永丰带着一批枢密院和兵部吵了起来,重照听了两句,心有些寒。
朝堂之上发生争吵必不可免,衡帝本打算听来看看,但韩永丰没说两句,许长延带着大理寺和一群史官怼回来了。
重照听到前面忽然有人笑了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陛下,既是李大人想开了,那便允了吧,这般吵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小昭侯怕是要跪废了腿。”
重照没想到丞相也会出手帮忙,他跪着领了圣旨,起身的时候正撑着自己的膝盖,忽然有人伸过一双有力的手,把他拉了起来。
重照闻着熟悉的冷香味道,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他顺势一倒扑进许长延怀里,把人拉扯地半跪在地,自己勾着人的肩膀,做出一时无力起身摔倒的模样。
重照借着宽大的袖袍的遮掩,隔着朝堂数百人的目光,安抚似的捏了捏许长延的手心,示意他自己没事。
重照用慌乱的语气说:“皇上恕罪,臣近日腿疼的厉害,一时失礼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