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延想去擦擦他脸上的雨水,脖子上一凉,匕首划出了一道血痕。
许长延站在原地,看着他的小刺猬就这么隔离了所有人,几乎是踉跄着在雨幕里走出了尽头。
易宁把人送回了侯府,回头让人准备了参汤送过来时,重照关了房门,怎么也不让人进来了。易宁小心翼翼地敲了门,说:“侯爷,先喝口参汤罢,小心感染了风寒。”
重照自然不是自己走回昭侯府的,拐过了弯他泄了气,招手让易宁把轿子叫过来,坐着轿子回昭侯府。
他需要一个足够安静的地方慢慢平复激荡的心情。
天空落了雨,易宁举着雨伞,看着重照冰冷的眼色不敢上前。即便战场肃杀,也没见过自家主子如此冷情淡漠的神色。
许长延拉住李重照的手臂,把人拉到胸前,忽然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抵在了脖子上,许长延一口气堵在喉咙口。
他坐在台阶下,背对着重照沉默不语。
重照慢慢地闭上眼睛,微湿的鬓发贴在脸上,他仿佛是坐地皈依的僧佛,一动不动,脸上也是无欲无求的表情。
许长延帮忙掩盖了西南王案是真的,身上的爵位和官职也是真的,国公府只是软禁,他母亲身体安康,一切都没有到走投无路的境地,一切已经与原来不一样了。
重照缓慢地呼吸,许长延静静坐着,看着他发白的脸色,一点点调整情绪。
窗外的秋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外头的天空依旧阴沉,天黑的早了许多,许长延在门口点了支蜡烛。
九龙卫首尊使的面目沉静,一缕乌黑的发丝落在肩膀上,灯光下的美人脸仿佛没有瑕疵一般,轮廓上仿佛有一层柔和的光。
重照想起来了,前世他发了低烧后,去了许府,没撑住多久,就晕过去了。许长延没有难为他,把他送进房间,请来大夫,悉心照料。只不过后来等他醒过来了,没告诉他这些而已。
他们大婚之夜,重照准备了诸多法子逃避圆|房,然而许长延只问了他一句愿不愿意,就不碰他。只要他不愿,许长延就不会有所强|迫。
至此往后,相敬如宾,若非他总是想着逃出去,也不至于总把人惹得频频发怒。不知什么时候,重照不担心许长延把他抓回去大发脾气但又不敢真的动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