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照想了下措辞,“许大人才思敏捷又能力出众,臣甚是钦佩。”
衡帝抬手,“不用行这虚礼了,朕年幼和李正业交情好,朕还在你孩童时抱过你,长大了倒是生分了,你跟朕说实话,你觉得长延这个孩子怎么样?”
重照在袖子里捏了捏手心,衡帝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
重照撑着地站起身,他刚才跪得有点重,小腿抽了一下,重照整个人侧歪了一下,再加上在皇帝面前心里紧张而脸色泛白,从旁人看过去他好像是听到消息承受不住要倒下了,连衡帝都有点动容。
衡帝拍了拍允琮的后背,“去,和皇后娘娘回宫。韩大人也退下吧。重照,你留下。”
重照内心非常委屈,回府晚饭过后去逗弄了会备考科举的汪子真,又百无聊赖地去吃糖喂鲤鱼,他坐在栏杆上,目光落在湖面。
易宁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重照问:“镇国公府有消息?”
易宁说:“皇上想抓大公子入狱,大公子伤口感染,发了烧昏过去了。皇上便作罢。”
重照叹了口气,“总比在狱中受刑罚说了不该说的话好,还有呢,南境有消息没有?”
易宁说:“西南王死了。”
重照点头,“知道,在宫里听说了,还知道许长延失踪了。”
易宁继续说:“最新传来的消息,许大人中毒且重伤,失血过多毒素已入肺腑,可能……救不回来。”
重照愣了愣,手抖了下,鱼食都落到了池塘里。
易宁担忧地走到他身边,露出担忧之色。
掉落的鱼食引得鲤鱼疯抢,水波荡漾,重照目光停留了好一会儿,慢慢站起身,易宁伸手扶他,被重照推开,“我没事,我还没这么脆弱。”
夏日的暑热退去,天气还没那么凉,重照就穿了件薄薄的衣衫,小腹处露出一个可疑的弧度,他习惯性穿着长袖搁在胸前,遮掩一二。
刚才的惊慌和心痛清晰无比,重照忽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真心来。
前尘往事算过来,竟然都是他走在前头,他先抛弃的人离开的京城去了边关,也是他先离开的人世。如今许长延却比他先走了一步,重照感觉心口瞬间失落了下来,如同被围困绝望一般完全丧失了任何意志。
重照意识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