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照按在他胸口的手顿住,他从未听过许长延暗哑的声音里带着极浓重的疲惫和难过,忽然发觉这不像他认识的那个许长延。
他反手推开许长延,面色不虞,道:“许大人,请你自重。你再如此,休怪本官不念旧情。”
虽然重照回去跟他爹一说,那座南风馆也是一样的下场。但方式不一样。
许长延眼中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不过让重照接受他这件事不能急,他说:“是我冒犯了。那座南风馆……交给我,小侯爷莫脏了手。”
以许长延的势力,让一座南风馆从京城里无声无息地消失,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他伸手想去推,“许长延!你……”
许长延把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手上不容置疑,嘴里的话却带着一丝请求的意味:“让我靠一会儿。”
杜州惊异道:“那钱家是要凉了……对了,你知道他的出身吗?”
重照愣了一下。
杜州的声音更低了:“我也是在坊间听到的流言……说九龙卫那位,是皇上的私生子……”
重照眉头一跳,声音都响了许多:“你在胡说些什么!”
杜州忙把手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小声,看周围没人注意他们,才继续说:“我最近都快憋坏了,越想越觉得挺对。九龙卫前五任头领,一位驸马一位皇帝外甥一位太监两位皇子,皇帝亲戚没一个特别受宠的,太监驸马自然不可能,那肯定就是私生子了!”
重照按住他的嘴:“诽议皇室宗亲,你想被九龙卫抓走吗!”
杜州脖子一缩,嘟囔道:“我不是怀疑嘛,京城里,不少人怀疑那位的身世呢。皇上子嗣凋零,免不得有人多心,没准流言是对的呢。”
重照不想听他胡说,起身走开,拿起架子上往年的卷宗一点点看起来,哪知被这么一搅和,什么也看不进去。
许长延生于永和二年,那一年惠帝因病驾崩,其兄长、也就是衡帝继位,当时后宫没有一位妃子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