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貂寺眯缝着眼,看着自己手中提着的灯,尖着嗓子说道:“陛下,老奴斗胆说句不该说的话,就算宫里有相国的人又如何?您是咱们大晋皇帝,除非相国他敢造反,不然您就是当着他的面出宫,他还敢说个不字?”
司马文德眼中精芒一闪,盯着孙貂寺片刻,低声问道:“孙貂寺,朕如今的处境你是知晓的,朕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相国的人?”
孙貂寺闻言,将手中的灯轻轻搁在一旁,对着司马文德跪下俯首道:“陛下明鉴,老奴对陛下一片赤胆忠心,此心可昭日月。”
司马文德叹了口气,对着似乎老泪纵横的孙貂寺说道:“孙爱卿快起来吧,我不过是随口一问,毕竟如今朕身边可信之人不多了。”
孙貂寺爬起身来,用袖子拭了拭眼角,说道:“谢陛下!”
说完他拎起灯笼,半坐在马车一侧,低声说道:“陛下,不还有国师大人呢么?”
司马文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沉思片刻,淡淡说道:“原来伺候父皇那位韩貂寺,刷了这么些年的马桶,想你心中的那口恶气也早就出了,过几日你安排一下,让他继续去伺候父皇吧。”
孙貂寺低头行礼道:“陛下仁慈,老奴明日就去安排。”
司马文德点了点头,随后问道:“宫中原本记录父皇的那个小太监哪里去了?”
孙貂寺思索片刻问道:“陛下问的可是那位宫姓记事者?”
司马文德说道:“貌似是这个姓宫的,朕记得父皇还曾赐名于他,哦,朕想起来了,叫做宫矩人。”
孙貂寺笑道:“陛下真是好记性,您瞧老奴这脑子,确实是叫宫矩人,现如今他应该是在太史令的手下,若是老奴记得没错的话,还是国师大人亲自安排的,那时陛下才刚登基,这等小事陛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司马文德微微点头道:“原来已经算不得内臣了啊,如此说来,朕欲把他送回父王身边,还得问问国师的意思了?”
孙貂寺斟酌说道:“陛下,此事还是交给国师去办更为妥当,不然您突然提及一位小小的史官,难免会让相国生疑。”
司马文德又问道:“如今记录朕言行的记事者是哪位?”
孙貂寺低头道:“是一名叫做夏弥的小太监,陛下这是?”
司马文德摇了摇头说道:“朕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
国师府其实算得上紧邻皇宫,不过皇宫与国师府都太大了些,所以马车还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国师府大门前。
曹宁扣了门之后,门开了,见是曹宁,点了点头道:“曹将军,国师大人在观星台上等候陛下,快请陛下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