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文德张了张嘴,却不知再说些什么,只是说道:“父皇,那孩儿去了。”
司马相乐已背过身去,只是轻轻挥了挥手。
司马文德看着司马相乐的背影,突然发觉父皇的背竟然已经有些微弓了。
微微行礼,他转身离去。
他没有见到,背向他的司马相乐,已是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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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云轻见劳广辊顾不得面子,如此失声,单臂向前一伸,手中折扇一打,对其轻扇几下,口中说道:“几十年过去了,您这养气的功夫练得不错,事已至此,还是劳大人的日子舒服,莫要因一时冲动,连这晚年都不得安享。”
劳广辊双目微闭,沉思片刻,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面色已恢复常态,随即一笑道:“老夫记性不大好,有些事儿早就忘了,宁先生找我何事?但说无妨。”
宁云轻收回折扇,自己轻摇几下,淡淡说道:“只是想起故人,前来叙叙旧。”
劳广辊看了宁云轻一眼,当真是位说起瞎话来面不改色的角色。
“你若想叙旧,老夫便陪你叙叙旧,敢问尊师可安好?”
劳广辊也豁出去了,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再者说了,在这青州的都城,他还能暴起行凶不成?况且自己这双手也不是吃素的。
便是在将军府,他也从未懈怠,每日都坚持练功,只盼有朝一日能手刃仇人。
宁云轻笑了笑说道:“那可要恭喜你了,大仇得报。”
劳广辊瞳孔一缩。
宁云轻给自己倒了碗茶,折扇放在桌子上,慢饮一口,见其默不作声,搁下茶碗问道:“怎么?不信?”
劳广辊眼神忽然有些暗淡,整个人似乎少了些精气神。
宁云轻见状,淡淡地说道:“大仇得报,劳大人怎会如此不开心?”
劳广辊拿起碗盖慢慢地刮着,看着茶碗中的茶叶上下漂浮,忽然觉得今日的茶好似放得多些,略有些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