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下意识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见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只能硬着头皮问:“很难看吗?”
谈恪闻言眼神在六六脸上定了一下,随即撇开视线,伸手越过六六的头顶,从冰箱里拿了瓶饮料,忍着笑意,淡定道:“还好。”
六六在心里“切”了一声,心道明明就不喜欢。谈恪从小就不是很会撒谎,没有表情的时候还能糊弄糊弄人,像刚才那样,就装的不是很像。
那个发型几乎可以算作六六中学时代最杀马特的黑历史,她忍了两个月,还是在开学之前把头发弄了回来,只是原来柔顺及腰的长发现在也堪堪才到肩膀下面一点,发质也没之前好。
最值得欣慰的大概就是她的中考发挥的异常的好,因此也如愿和谈恪分在了一个班,开学前不知道是谁建了班群,六六没几个熟悉的人,还是谈恪拉她进的群,她当时窃喜了好一会,之后发现谈恪又接连拉了好几个人,瞬间又沮丧起来。
宋心道:“你这么纠结不如把话和他挑明,就直接去问他,反正早死早超生。”
“那你怎么不把话和方燃挑明了?”六六咬着吸管反驳。
“我不用挑明啊。”宋心撑着下巴,眨了眨眼睛道:“我在等他说。方燃和谈恪不同,我觉得你要是不和谈恪说,他到高中毕业都未必反应过来。”
那之后的事情,还真要从宋心和方燃讲起。
他们是什么时候确认了那种关系的六六不知道,为着这件事六六还和宋心生了好大一场气,她对谈恪的所有小心思在宋心面前都没有隐瞒过,她却连这样的大事都只字未提。
宋心苦笑着解释:“不是我要瞒着你,学校抓早恋多严格你不是不知道,加上前段时间我和方燃吵架了,我也就没有心情说。”
六六只认真的问了一句:“你这是不相信我吗?你们吵架的时候,需要倾诉的时候,都没有想起过我这个朋友吗?我问起的时候,你也就含糊而过吗?”
宋心张了张嘴,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后来过了很久,六六才明白,这样的事情其实无关对错,年少的时候我们总是追着要一个答案,面红耳赤的去追根究底,不懂翻篇这个词有时候恰恰也是一种信任。
就像宋心,她幼时沉默寡言,大了之后逐渐活泼,然而一旦涉及到她心里最隐秘的部分,她还是不擅长去倾诉。
我们往往要跌的头破血流失去了一些很重要的人才明白,再亲密的人,也会有属于各自的秘密,而那些不可说的部分,最好就让它留在各自的回忆里。
期中考试之后,宋心和方燃的事情还是被老师发现了,一时间年级里鸡飞狗跳,据说方燃的爸爸赶到学校把成绩单拍到方燃脸上,让他给一个解释。
方燃梗着脖子,把责任一股脑揽了过去。
然而怎么可能呢,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找家长写检讨,一方觉得耽误了自己儿子,一方觉得自己女儿被欺负了,谁都不让谁自是不欢而散。
方燃的父母早年分居,妈妈常年在美国,听到消息强硬的把方燃转到了美国的学校,而宋心变得寡言起来,放学后也是独来独往。那一刻六六才真切的感受到,父母对早恋态度远超表面上的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