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姬瑗目光闪闪,继续问:“如此,不知路上可有应景的喜事?”
路上?
我诧然望着她,只觉眼神意味深长。
脑中浮现出那片如雪的杏林,还有那双痛色隐现,深深凝视的眼睛……我沉默了一会,轻声道:“并无甚喜事。”
王姬瑗讶然,我却不等她开口再问,道:“时已入夜,王姬还未更衣?”
“嗯?”王姬瑗顺着我的视线往身上瞧了瞧,她还穿着白日里去学塾的装束,佩饰整齐,不像平时般早已换上常服。
她扬扬眉梢,道:“今日未时,有命妇自王后处来,检查我等课业,刚刚才离去,故而未曾更衣。”
我想起刚才在宫门遇到的命妇,了然,道:“王后也甚是关心王姬。”
王姬瑗却脸色微有不快,道:“关心?我等王室子女,教习之事原归太后主理,身边保氏皆由她指派,已是严谨不苟。近年,王后渐掌后宫,却也开始每月过问,如今日般,那命妇事无巨细,必一一查问,竟比太后还要苛刻几分。只苦了我等,半日下来腰酸背疼,这关心倒是不要也罢……”
“王姬。”旁边一个侍婢低声提醒,示意地望望门外。
王姬瑗看着她,轻哼一声:“听到又如何?我却不怕。”
侍婢噤声不语。
王姬瑗再度转向我,脸上写满期待,似乎想让我接着她刚才的话说下去。我没有开口,未看见一般,低下头专心地用餐。
没多久,外面来了个寺人,进来对她说时候不早,保氏请她回房。王姬瑗瞪了瞪她,不情愿地应下,起身对我说改日再聊。我忙点头答应,暗自松下一口气。
好容易送走了王姬瑗,我回到房里。坐到榻上,心中郁郁,一点食欲也没有,只望着案上的食物出神。
视线无意间扫过腰上,我看到凤形佩正静静地挂在那里。将它拿起,指头触在上面,温润如初。
我细细地抚摸,心中不禁酸涩。
初时,我为了寻它,在雒水边和燮相遇,几乎将他错认成思琮,后来,又在他身上看到了龙形佩。所有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以至于我毫不犹豫地追求。事到如今,一切皆成过往,回头再看,这美玉的光华之中,竟似另有一番沧桑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