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溏,你还好吗?你整个人都抖……”
余溏摇头不言语。
说来也是,岳翎信中不准他为她流泪,他真的不愿意哭,哪怕情绪已到边缘,他也还是想为了岳翎的叮嘱,再忍一忍。
回忆至此他终于明白,那个孩十年前想要保护他,十年后她仍然最后一刻,选择自己一个人迎上面前的恶意,试图完整地保全他的人。但讽刺的是,他所有的梦想都是因岳翎而立,所以比保全自己的人,他更希望那个孩公德圆满……
美好的小说里都说,一成为更好的自己。
可事实上呢?即便无法成为更好的自己,他也还是想要一。
“我要清平路看看。”
魏寒阳发动了汽车,“不行,你现应该跟我回医院,向院方解释今天晚上的手术。”
“没什么好解释的。”
余溏揉了揉眼睛,“清平路看过以后,我自首。”
魏寒阳猛一踩刹车,“余溏!还不至于,这种事情院方的立场还不明确,而且你本来是兄弟,江山茶业和家属不一定对你进行追责,这件事情到现为止还有转圜的余地。你赶紧跟我回,和院方一跟家属进行协商。”
余溏摇了摇头,他直身,仍然把那只首饰盒护膝盖上,掏出手机开微博的界面。
余浙的名字,江山茶业,还有岳翎的名字同时占据了热搜的前三位。余溏点开岳翎的名字的话题,话题里热闹地好像她并没有死。各种猜测,各种诋毁中伤,各种调侃和污蔑仍然存,只不过这些侮辱之上,覆盖着一层人群对于亡者的悲悯。薄薄的,如同猎奇得遮羞布。
岳翎说她不愿意跪这些声音里。
是啊,她怎么可以跪这些声音里。
余溏抬头朝车窗外看,霓虹入流,所有的城市灯光好像都朝一个方向涌动。
“没事,你不愿意,那我来。”
2018年的秋天沉默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