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溏在天桥下找到岳翎的时候,两个人各各的狼狈。
天桥下面停了好几辆被突如其来的大雨困住的车，道路上很空，街树被风吹得群魔乱舞。
余溏浑身湿透,来的时候顶着他常年放在办公室加冷的牛仔外套，岳翎车里的冷气得很足,余溏刚一坐进车里，就捂着口鼻咳了几声。
岳翎伸手关掉空调，递了一张纸给余溏。
余溏接过来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吸了吸鼻子，“下班后急诊临时有两个会诊。下雨了也不敢开车,对不起啊。”
岳翎笑笑，“说对不起，你也说对不起。”
余溏把手放在两膝之间，不自觉地笑笑，“也不知道说什么。”
岳翎侧过身，“自从遇到你以后,你就一直在跟道歉。”
“岳翎基本上接不住你的话，也不是想一直道歉,就是觉得你没什么安全感,不想你一直怼我,你知道也怼不过你。”
他说完，把已经湿透的外套丢到脚下,拧了一把袖子上的水。
“明天请了假去找余浙。”
“干什么。”
“不会让他再接触你。”
岳翎苍白地笑笑，“他是江山茶业的老总,你是一个胸外科医生，你能对他怎么样？”
“是不能怎么样，但不是他的员工,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别的手段我没有，不过以后，他找你一次，揍他一次。”
岳翎摇头，“你不是说，你要当一个好医生吗？这话说地怎么这么像我那个弟弟。”
余溏看着岳翎的眼睛，“保护你就不是一个好医生吗？”
岳翎忽然失语。
暴雨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高架的桥面儿，却令车内显地异常地安静。
岳翎其实法面对这种近乎温柔的安静，这和她自认喧哗的人生基调格格不入。她过早地明白，这人间的温柔不属于她，所以她一直等待的都是类似刀锋一样的东西。在它落下之，做好完全的准备，格挡，招架，反手出击，这些一气呵成之后，不管结局如何她都保对自己的绝对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