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师耆也停下来,将蒲那和从音抱下马。
“徽妍!”两个小童奋力朝她奔过来,徽妍才张开手臂,已经被他们撞了个满怀,险些跌倒。
汗气和热气,两个小小的身体拥在怀中,徽妍只觉充实和满足,仿佛压在身上的巨石落了地,唯有解脱和欢喜。
“对不住……”徽妍一边哭着,一边用力亲吻他们红扑扑的脸,喃喃道,“对不住……对不住……”
蒲那和从音也大哭着,搂着她的脖子不肯松手。
……你也要走了……谁来给我讲故事?
……你不要走好么?
他们曾经这样对她说,眼睛里全是祈求。
但徽妍那时候告诉他们,不,她要回家。
而现在,徽妍想说,她再也不会离开他们,她会一直给他们讲故事,直到他们不再需要她陪伴,不再需要她的故事入睡……
“蒲那,从音!”郅师耆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笑意,“快放手!你们快把她勒死了!”
蒲那和从音忙松开手,徽妍抬头,擦擦眼泪。只见太阳耀眼,郅师耆的脸上胡子拉碴,脸有些脏,笑起来却仍如从前一样开朗。
未等她再看仔细,他上前,忽然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徽妍惊叫一声,却被他大笑的声音淹没,在胸膛震响。他的气息,混着尘土和汗臭,却不教人反感。徽妍被他举在半空,未几,似被那快意感染,亦不禁露出笑意。
万里牵挂,而今,她在意的人皆是平安。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
“呃……女史。”正沉浸于欷歔感叹,身旁传来一个声音。
转头,只见是一名军士来到,尴尬地笑了笑,小声道,“陛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