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以为然:“若真想讨外祖父欢喜,还不如就娶妇回去。”
杜焘“啧”一声,忽然想到什么,看看门外天色,又看向徐恩,“徐内侍,这肉糜粥甚精细,庖中还有么?”
徐恩道:“尚有许多。”
“烦请用食盒盛些来。”
“盛粥做甚?”皇帝问。
杜焘将身体坐直,笑笑,“陛下,方才陛下说起娶妇,臣忽而想到一女子,觉得其才智倒是与臣甚相配。明日便要别离,臣想去看看她。”
“哦?”皇帝讶然,“何人?”
“就是王女史,陛下觉得如何?”杜焘眼睛发亮,“臣就是想去看看她,她也不容易,从长安到此处,未吃过甚像样饭食……”
皇帝看着他,愣怔少顷,冷冷一笑。
“不如何。”他说。
杜焘讶然:“陛下……”
皇帝淡淡道:“明日便要拔营,诸事还未分派定下,舅父还有闲暇探望妇人?”
杜焘结舌,见皇帝并无玩笑之色,不禁愧疚,只得打消了念头。用过膳之后,行礼退下。
自从离开皇帝行营,徽妍就一直惶惶不安。
他似乎并不打算先去救郅师耆,而是要进攻王庭。而无论与公与私,徽妍都觉得自己已经将理由说得很明白。
他为何不同意?
徽妍百思不得其解,蒲那和从音,是他的外甥啊!如果他没有打算救他们,又何必允许自己跟来朔方?
她忧心忡忡,夜里躺在榻上,睡得一直不踏实。一会梦见阏氏,一会又梦见蒲那和从音,还有郅师耆。真真假假,将梦境扰得纷乱。
忽然,徽妍被班启的声音吵醒,睁眼,只听他在敲门,“……女君,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