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妍看着他,笑笑,“如此,李君长途跋涉,当比我更须此物才是。”
“我还有。”李绩道,“女君收好!”说罢,看她一眼,也不等她多说,便走开了。
“李君……”徽妍无法,只得大声道,“多谢!”
李绩头也不回,挥挥手,消失在街市的人潮之中。
事情办完,徽妍也不再逗留,隔天便收拾物什,打算回弘农。
可王缪忽然拿着一块木牍来,得意洋洋地递给徽妍,“你看。”
徽妍接过,只见那牍上的字迹是戚氏的。她说,徽妍既然身体不适,路上恐又生病,不急着回去也好,留到端午之后无妨。
“这是……”徽妍愕然地看向王缪。
“还不明白?”王缪嗔她一眼,将她手里叠着的衣衫拿走,“母亲都说了,不急着回去,端午那日,你要随我等入宫!”
端午将至。
长安连续晴了几日,殿外的蝉鸣已经聒噪。皇帝饮水时觉得嘴角疼,取了铜镜来看,却是起了泡。
医官奉了诏,忙来为皇帝看了,写了方子给宫人。
“陛下这是天热,心火太大。”医官道,“又疏于歇息,故而生了口疮。”
口疮?医官走后,皇帝又看了看铜镜,只见嘴角泛着一点红,好像用过膳之后不曾擦干净。他端详片刻,嫌弃地将铜镜丢在一边。
广平侯杜焘奉诏来与皇帝下棋,在一旁见得这般,微微扬眉。
皇帝这两天,确实有些心火大,或者说,不寻常。
皇帝从不主动找人喝酒,但几日前,他宿在明光宫,忽然把杜焘叫了去,面前摆着几尊新丰酒,不喝完谁也别走。杜焘爱喝酒,有人相邀从不拒绝,但与皇帝喝得宿醉,是头一回。
那时杜焘直觉皇帝有心事,而是不同于往常的心事。
皇帝其实是个喜好玩乐的人,但他从不会让自己失于把控,像酒后胡言这种事,一向是杜焘的拿手好戏,皇帝则从来不会。可是那一日,皇帝问他,你真心喜欢过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