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面上有些许宽慰,颔首,“陛下还是念你父亲旧情。”
“那……你不曾与他争执吧?”陈氏又问。
何止是争……徽妍又想到她把皇帝扑倒的情景,心中又是一阵暴汗。
“未曾。”她说。
“徽妍是大人,你道在天子面前她会那般不懂事么?”王璟笑道,“你和母亲,都拿她当孩童。”
众人皆笑,气氛轻松起来,也不再多问,张罗晚饭,为徽妍接风。
在家中待了四五日之后,传说中的采选终于来了。
乡邑中虽偏僻平静,消息却不闭塞。宫使到了哪家采选,未出一个时辰,王宅里的人就知道了。
“你还是快去县邑中打听打听,徽妍在不在册上。”陈氏耐不住性子,不住地催王璟。
王璟却是平静,在堂上与王萦下棋,落下一字,缓缓道,“急甚,该来便会来,躲也躲不掉。”
“璟说的是,莫急。”戚氏道,“徽妍连陛下都见过了,还怕应付宫使么?”
陈氏见众人皆如此,便也不说话了。
徽妍坐在一旁,眼睛望着堂外。只见天高云淡,太阳艳艳。
她一向自认处事镇定,但最近,似乎不是这样了。她时常会分神,便如现在,就连鸟雀降落在庭中,也能引得她注目,像那颗跳动不稳的心一样,扰人烦乱。
一家人坐在堂上,直到太阳西沉,也并没有宫使登门。
当家人来禀报,宫使探访了离他们只有三里远的一家农人刚刚离去之后,众人这才露出惊异之色。
“都回去了?你可都打听对了?”戚氏紧问。
“都回去了!”家人擦着汗,“小人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