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殊指给他看,“这只鬼死状虽然惨,但身上没有什么怨气,连维持魂魄不散都费劲,根本没能力闹什么鬼哭。”
贺衡心有余悸:“那就好——后天就去军训了,要是咱宿舍现在再传出哭声来,我还不如直接收拾收拾跟这只鬼一起去投胎。”
自己的室友说话总是这么不知忌讳。
祁殊都想不明白他这样本身就有阴阳眼容易招惹邪祟,说话还这么不讲究的人究竟是怎么平平安安活到现在都没有被其他滞留人间的鬼附身暗害的。
难道现在的鬼一个个的都开始吃斋念佛不害人了吗?
养魂香燃到一半,那只被拘来的鬼才在原先画好的净魂阵里慢慢凝出人形,身上糊成一团的血也在阵法的作用下逐渐消融,显出一身还算整洁的运动装。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死前那一瞬间太过害怕,直接在死前吓丢了一魂,甚至于吃了一半的养魂香,还没能聚齐三魂七魄。
贺衡这才看出来,原来它也没有碎成一块一块那么惨,只是似乎生前是从高处摔下来了一样,它身上的骨头都碎了,断裂处锋利穿出皮肤,还有各种碎石划出的细小伤口,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这只鬼看起来还是一副状况外的样子,茫然地看着自己堪称惨烈的躯体,向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的祁殊求证:“我,我是真的死了吗?”
祁殊轻轻地点点头:“是,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
似乎是死前连嗓子那处的骨架也摔坏了,它声音格外嘶哑,“我去黄市爬山,黄石山,我只记得我去黄市爬山……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我记不清。”
鬼记不清自己的死因也算正常,甚至这只鬼脾气未免太好了,平常的鬼被拘来问死因,多半要发狂的。
“诶这儿有通报了,黄石山景区的,”
贺衡搜了一下黄石山,发现还真有一条“今晚21时一男子轻生跳崖”的通报被顶到最了上面,还发了一条不远处路灯上监控录下来的视频作证。贺衡之前听各种鬼故事的时候记了一句不能让鬼看自己死前的影像,还挺小心地把手机屏幕扣下,一边递给祁殊看一边挺热心地问那只鬼,“你是自杀啊?出什么事了?”
虽然记不清自己的死因,但鬼笃定自己绝对不是自杀:“不对,我没想自杀,我是休假去黄石山露营,连帐篷都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