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长老离得近,断了几根肋骨,皮肉遍体鳞伤,在地上宛如弃犬。
他朦胧睁着眼,只感觉狂风大作,似预告着什么将要苏醒,毁灭。
居心叵测下,徒弟先动手了。
长廊尽头,赏月两个弟子被魔气的余怒波及,跪倒在地,‘噗’吐出几口瘀血。
霍藏膝盖怕是碎裂了,他脸都快扭曲,半是疼痛半是震惊,以为是没醒酒,猛地甩头,再睁眼一看,还是徒弟成魔,师父被反咬一口,最不可能发生事情。
青年大抵才筑基,连他都未必打得过,居然能剜出化神期,宗门上下最有前途长老那颗心脏!
哪怕云清长老心头血一滴炼化挽生丹,修为大减也不该如此。
两人境界相差四个,四个!越一级杀人,已是世间罕见,四级……这还是人吗?
霍藏不由得望向青年,满目紧张,怕他这个怪物再下手。
这人此刻一手匕首,一手羊皮卷,似是承受不了突如其来魔气,脸色苍白,靠在墙边,如同登时就要归西。
不对。
他脚边横躺着那红色不明物,血迹斑斑侧脸,愉悦着唇角,在皎洁月色下,哪里是不堪承受?分明是享受着这场他亲手缔造的噩梦。
霍藏年纪尚青,甚至未及冠,他也从来没有遭遇过魔修,他不知道山底下有更为厉害更为深不可测的事物,他以为全天下第一剑修宗门是他家的,最厉害的人也都在他家,谁也欺负不了他。
所以他毫无芥蒂跟常卿下山,他觉得常卿一介凡人,修为低微,空有容貌财富,不足为惧。
而现在……显然,不是他一个人O嘴型。
身侧守门弟子双脚颤抖,在霍藏搭了一把手,扶着,撑着大理石地板,爬起身来,面具在慌忙之间砸在地上,他上前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