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盛鸣瑶肩上、腹部皆受了伤,莹白色的衣裙已经被染得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可她毫不畏惧,甚至对自己出言戏谑。
你为何独独选了这个无用的人间之物带下山。
自然是因为它好看啊。
想起当日情形,玄宁不再表现得如之前那般冷淡无情,反而面色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出口的话语也不似以往的凉薄。
“若有旁人闲言碎语,恐怕她会因此郁郁,反而影响道心。”
这样体贴柔和的人真的是自己那个曾经与师父论道死不退让,甚至在会武时冷言冷语令无数女修黯然神伤的师弟玄宁
常云难掩心中惊异,口中也不自觉地带了出来“你何时也学得如此温柔体贴,会为旁人考虑了”
原本心思浮动的玄宁倏尔抬眸“看来掌门心中,也对我颇有微词。”
他似天山雪般无欲无求的目光静静倒映着常云的身影,可常云却并不觉得玄宁在看他。
或者说,玄宁此时希望出现在他眼前的人,绝非他常云。
常云再次叹了口气,连他都觉得自己这些时日经历的桩桩件件烦心事,可真是令人越发苍老了。
此时此刻,饶是常云心中也忍不住犯嘀咕,怎么感觉最近无论何事,最后都能和那盛鸣瑶扯上关系
“你心中难道不知,那小小一个敛魔珠,对人能成什么气候”
常云终是忍不住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若不是盛鸣瑶心中有魔横生,那敛魔珠又如何能起这么大的作用”
如果不是玄宁逼他,常云是真不愿将这事明明白白地摊到台面上。
常云心知,这是玄宁最不愿面对的事,可如今玄宁实在执念太深,常云生怕他反倒先盛鸣瑶一步入了魔障。
“我如今允你将她
从惩戒堂中接出,已经是格外开恩”
常云严肃了神情,转身走到了玄宁的面前“既然你先提起了这事,那我少不得要与你立下契约。”
常云双手在虚空中一捻,只见空中波纹阵阵,陡然出现了一道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