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
裘毕正与郭启东的事，许半夏一点不手，最多也就是冯遇和她商量的时候，她出个主意，或者附和几句。许半夏最近忙着出货，虽然赵垒替她解决了一大部分，可是剩下的那部分数量也不小，对于一直只做小生意的许半夏来说，是个挑战。好在市场货源最近比较吃，只要价格上肯让个十块，出货还是不难的。
全部货出尽后，老宋与赵垒在庆功宴上一起怂恿许半夏做第三票，但许半夏想了又想，还是没有手。因为有第一次的后怕在，总觉得内钢材市场瞬息万变，而俄罗斯与中之间的货路又路途遥远，那种货物还在船上慢慢部就班地运来，而坐在岸上的人看着货物价格猛跌却束手无策的无力感许半夏想起来还心惊胆颤。如果今年开不是形势猛，如果只是风平静小小波的话，她许半夏可就血本尽出，得倒退回去几年，小本经营重新来过了。如果失败的话，又有谁肯拉她一把？冯遇那样的人能有几个？赵垒也算是不错的了，比亲戚还强。童骁与小陈自然更不必说，可惜小陈已经鸿飞冥冥，天人永隔。
饭后出来，许半夏邀赵垒喝茶，赵垒欣然答应。走到停车场，赵垒见许半夏的车子变成黑的奔S500，好奇地：“小许，又换车了？这辆漂亮。”
许半夏笑：“我的车给人抢去了，换了这辆给我，这辆派头确实大，但我不很喜欢奔的样子，赵总要不要试试？”
赵垒笑：“我倒是盼着别人抢我的车了，小许，你开我的吧。”看来赵垒很喜欢车子，看见没用过的车就喜欢试试。许半夏还真的不是很喜欢奔，心里不知把高跃的品位诽了几次。
在一个红绿灯后便不见了赵垒，到咖啡馆后，门口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赵垒，只好自己先去，估计这个车的人嫌市中心路测不出车子的好坏，开到外面一点去了。果然，过了一会儿才见赵垒大步来。“小许，手感确实不一样，特别反应在小细节上，你什么时候也去买一辆？”
许半夏笑：“把钱花在这上面还有点不舍得，赵总，听说董事会同意给你换车，你何不买一辆这种的？”
赵垒笑：“秦方平与你们说的？他怎么什么都说？董事会给我的额度不是很大，定位在八十万左右的车子，要买奔的话，得买那种头很大的老式车了，那种比较中规中矩。”古董局中局
许半夏也不知赵垒怎么看秦方平与她之间的关系，所以才特意试探一下，见赵垒没有显示出反感，也就作罢。“秦总分倜傥，与阿走得很开心。阿说秦总走钱柜唱歌，一只手就这么伸着，把大厅到走廊上所有桑和小姑娘的脸都了一遍，呵呵。不过赵总这下可以对董事会放心了吧。”
赵垒正笑着秦方平的举，没想到许半夏话题一转，笑了一下，：“我却是怀疑董事会无事献殷勤。去年虽然利有，但还不到奖励我八十万买车的地步。有什么作跟后面要出来了吧。”说话时，眼睛看向黑沉沉的窗外，神严峻。
许半夏：“看来赵总得尽快把在裘总那里的两百万现金调回来，自己先一步做点什么了。可惜郭总已经帮不上忙。”
赵垒：“阿郭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连裘总都没有出头举报他，旁人什么瞎起劲。他这下算是毁了，查下去原来金额还不小。小许你知吗？阿郭去，裘总比任何人都急，他现在有近一千五百万的借款到期，其中有八百万还是了银行后转不出来的，公司闹了这么大事出来，银行再要贷给他，也得好好观察几天。他跟我说，只要有办让阿郭出来，他出多少钱都可以。否则因为他把不少借款用到固定资产投资上去，要是钱去银行后贷不出来，他的资金就得为零了。他的摊子已经铺大，不是随便赊人家几天原料，做出成品卖出去后再付上家原料钱就可以解决问题的，再说他自己外行，办摆在他面前他都不一定找得出哪个办合适，所以除了跳脚，只有想办营救阿郭了。不过我的资金就得死死陷在里面了，好在他们固定资产不少，还不至于追不到欠款。”话虽然这么说，赵垒眉目间还是充满愁虑，两百万对他个人而言，不是个小数目了。如今不上不下地吊着，命运持在别人手里，他怎么可能心里也如脸上平时一样的光风霁月？
许半夏虽然心于看见赵垒的愁闷，但也不后悔前几天最终选择不通知赵垒从郭启东那儿急提出借出的款项。因为那天从秦方平里知赵垒不把两百万给她的真正原因是郭启东的三言两语后，心里着实气恼。所以内心犹豫了一下，再加那几天因为小陈的事烦心，等她犹豫出什么头绪出来，冯遇已经采取了行，所以许半夏也就不再吭声，反正再吭声也没用。
而郭启东那儿的事，她只有比赵垒还清楚的，事本来就是冯遇和她一手出来的，公安局经侦的副还是许半夏介绍给冯遇的。否则轻易哪有那么快得以立案？又不是人命关天的杀人案子。她还知郭启东最先被调查的时候，裘毕正还幸灾乐祸了一阵，很有撸起袖子自己上阵大一场的想，及至接手三天后，才知世事艰难，他不是那块料，这才急了，开始东西找人求人帮忙。他也找过许半夏问询保释的事，被许半夏以阿当年保释是监狱系统，与看守所不是一起的为由婉拒。而冯遇则直接得多，见都不愿意见他，照冯遇的话说，既然做得出来，就要有担待，裘毕正这种人做得出挖他冯遇墙角的事，他冯遇就不打算再当他朋友看待了，没必要还假惺惺地去敷衍他。
许半夏清楚得很，依裘毕正的本事，除非他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合适的管理人选，而且那个人选还得非常懂行，能力超过郭启东，否则，凭他自己，是怎么也不可能把厂子开起来的。其实，赵垒倒是个非常好的人选，何况，看来赵垒的位置也岌岌可危，但赵垒做了那么多子风光无比的大经理，怎么还可能愿意屈居到裘毕正手下？除非赵垒独自做了以后碰壁，否则是不会愿意屈居的。许半夏脑子飞快地转了一下，才：“赵总，看来那笔两百万暂时是不能指望拿回现金了。不过我有两个主意，第一个，裘总公司有部分产品与你们公司有重叠，他们肯定在客户那里压着不少应收款，如果由赵总你出面去索讨的话，胜算比较大，讨来的支票裘总背书一下转到你自己的帐户，也算收还部分借款。同理，裘总公司部分成品你也可以这么帮他理掉，不过这需要裘总配合，可能你得与他谈一下条件。第二个主意，暂时还做不了，非得等裘总四碰壁没出路的时候才可能征得他同意，那就是你出面承包他们的一个车间，承包费就从这两百万里面扣。只要承包的不是与你们公司同类的生产线，应该问题不大，你们公司的董事会也不会有什么非议。但这些都是需要费脑筋了。”
赵垒说了句“胖子你说得不错”，可又很快没了下文，只是坐在那里烟喝茶，想他的心事。赵垒有说不出的苦衷，因为他平的管理没有郭启东那么细节，他的公司规模要比裘毕正的大的多，所以要管理也只能是很宏观地管理，不可能到连那些客户单位都熟悉的地步，除非是比较大的下家，如伍建设之，他有时还出面请吃一顿饭。许半夏的第一个主意不错，但实施起来有难度，他总不能把分管的一个个销售人员过来帮他办这件私事，那无异于告诉别人他很有猫腻。除非把事托付给分管销售的秦方平去理，他不出面，那倒也是办。他对秦方平一直不薄，秦方平对他也一直忠心耿耿，什么都不隐瞒的，便是连因为前不能生育而离婚的事都与他说。虽然给别人做不是没有风险，但也只有这样了。看来当务之急，还是得先与裘毕正谈谈。还能有什么条件，肯定是收不到利息了。至于许半夏的第二个主意，那只能是不是办中的办了，除非走投无路，收不回那笔钱，否则去包那么小小的一个车间算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