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煜掌心的朱砂已经被擦去大半,却也有一些残留、晕开。如今他手撑着面颊,朱砂就也染了上去,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淡淡红痕。
燕云戈喉咙略微发干。
他脑海里似乎闪过一些画面。可太快了,难以抓住。
他简单想:我既然是皇帝的“云郎”,那他……我……
陆明煜说:“你未失忆时,可没有这样会说话。”
语气里已经很有亲昵的意思。
燕云戈面色不变,微笑一下,说:“再与我说说从前的事吧。对了,陛下,你说有奸人要害你?”
到后面,面容忽肃。
神色变化之快,让陆明煜略觉惊诧。
惊诧完了,陆明煜回神,说:“是。当时,那人给了我一杯酒。”
燕云戈面色微沉。
陆明煜看着他,不错过燕云戈面上一丝一毫变化。
他平铺直叙,说:“我喝了酒,觉得头脑发晕,似入梦里。梦中有一儿郎,待我颇为温情。我与他共赴云雨,再到清晨,酒醒过后,我才知道,原来梦里的儿郎就是你。”
燕云戈:“……”
他的神色实在十分好懂。从最开始的愤怒,到隐隐咬牙切齿,到最后,变成愕然。
“是我?”燕云戈追问。
“对,”陆明煜语调懒散,“你当时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昨夜多有得罪’。话是这么讲,但照我看,你可一点‘请罪’的意思都没有。”
想一想,又补充:“怕是还颇为得意、欢喜,哦,还问我身子如何,有无不妥。”
燕云戈:“……”嘴角微微抽搐,面上泛起可疑的绯色。
但这绯色也只有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