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戈:“……?”
陆明煜看他,半叹半笑,说:“你不曾与朕说过,可你较朕年长数岁,又一贯受人追捧。与朕相处时,也总是游刃有余。若说你只有朕一人,让朕如何信呢?”
这是他的真心话。
都说燕少将军在北疆时一贯“洁身自好”,但对时人来说,身边只有一两妻妾,便已经算得上“洁身自好”。以燕云戈的出身,加上他在某些事上表现出的熟稔,要说他只有陆明煜一个,陆明煜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
何况,就像是他刚才说的那样,燕云戈根本不会和他谈论这些。
燕云戈心乱如麻。
原先要来“控诉”皇帝,怎么没说两句话,被“控诉”的就成了自己?
偏偏他还没法反驳。
陆明煜含笑看他,说:“朕——我想过啦。把你在宫中拘这么些时候,的确是我的不对。外面多少红颜蓝颜等你,你如今虽不记得,以后却总能想起。到时候,再记起今日,也能念我两分好吧?”
燕云戈哑口无言,心沉沉坠下。
半晌,他侧过头,低声说:“我并非要走。”
陆明煜:“还是莫要勉强。”
燕云戈说:“并非勉强!”
陆明煜以退为进,说:“你以后会后悔。”
燕云戈说:“我只知道,我现在走了,才要后悔!”
他说得铿锵有力,斩钉截铁,听得陆明煜忍不住笑。
一边笑,一边摇头。大约是灯色太明,燕云戈甚至在天子眼中看出一丝莹莹亮色。
“你呀,”天子仿佛无奈,“照这么说,朕一定要你走,反倒是恶人了?”
燕云戈抿一抿唇,态度还是生硬,说:“陛下自然不是恶人,但陛下也该信我。”
这话出来,天子面上的笑意好像真心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