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说:“那就不要告诉我,让我……就这么去了吧。”
花无缺很有些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不过见她确实很疲倦了,整个人朝着右手方向歪倒下去,那椅子的扶手很矮,她差点一头栽倒。
花无缺眼疾手快地把她接住,干脆一手搂着肩,一手绕过膝盖往楼上抱去。
适应生见自家大老板要上楼,什么也没问,只是很乖巧地把门打开,黑暗的楼梯发出咔咔的声音,年轻的女子睡得特别熟,一只手滑了下去。
暗黑的夜里,就像是一枝伸展出来的兰花。
邀月短暂地打了一个盹,当花无缺把她放上床的一瞬间,她马上抗拒地醒了过来。
“还没洗澡。”
没洗澡就不能睡觉,这条程序不容质疑修改。
花无缺也不打算帮她改正,这里是他母亲曾经住过的地方,和冰冷高大华丽的花家大宅、花家别墅相比,他年轻的母亲更喜欢有人情味的地方。
比如这家酒馆。
所以衣柜里有她穿过的和没穿过的很多衣服。
为了防潮,里面放了许多香包,一开柜门,各种防腐的香气扑鼻而来,几乎有些呛人。
他随意翻了翻,找了一件雪白镂空花纹的长罩裙,又拿了条干净的浴巾,和邀月一起推进浴室。
邀月抬起眼,看了看花砖拼接得眼花缭乱的浴室,镇定地对他点了点头,道谢后关上门,随后传来反锁的声音。
花无缺整个人躺进藤椅里,半圆形的藤椅里塞满了各种枕头,他很小的时候曾被母亲带着来过,一起坐在藤椅里,听母亲讲述一听就是童话的故事,看大雨纷纷落下,落在头顶的一方玻璃窗上。
二楼斜顶开了几扇窗户,大雨宛如雪白的花,在水晶玻璃上绽放。
小时候略有些老气横秋的花无缺听完《海的女儿》后,郑重告诉他母亲,他知道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和基因工程公园里的不是同一种物种。
他也知道作家用丰富的想象力去讲述的是一个少女如何拥有永恒灵魂的故事,而不是肤浅的八点档肥皂剧,王子变心了没有,或者王子回家吧。
他母亲被他逗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