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屋子里,火光随着雪影风声飘动,她的黑发宛如水纹一圈圈波动着,她黑水晶般的眼睛里,带着极痛。
“但是他……他不信我。”邀月不想继续说下去,长长叹息,像是芳魂未散的一抹幽灵。
花无缺一膝跪地,蹲下身问她:“我父亲,他既然不爱你,为什么会承诺娶你?”
火光照亮了他的脸,乌发玉颜,有激动难耐的情绪在肌肉间跳动,他浓眉紧锁,强忍着心头乱窜的癫狂情绪。
他其实不能接受……不能接受父子爱上同一个女人的事情。
邀月素手轻抚花无缺的面颊,说:“因为他同情我啊。”
“同情?”
“是了,你也觉得很好笑吧,可他确实真心真意的同情我,觉得我好可怜,是这个世上最可怜的女子,他强迫自己娶我,来安慰我。结果他太高估自己,爱情如何能够施舍呢?而且……”她微扬尖尖下颌,傲然说:“我也不稀罕施舍给我的任何东西。”
燕南天忍无可忍,很想掀翻个桌子,可是却没有桌子,他来回走了两步,只能一跺脚说:“别瞎编胡话了!他同情你?我二弟当时差点被人杀死了,你居然好意思说什么同情你?”
邀月却只是用手指轻摸属于自己的翩翩少年郎,说:“我……算了。”她根本不想说当年的事情。
李神医却想到了什么,立刻追问:“是不是……是不是当年那场大乱?是我不好对吗?我不该把你和怜星的来历告诉他们。”
邀月和怜星到他的医庐治病,邀月那时仍是一派天真,随口就把自己的来历说给他听。他真的只是和几个朋友吹吹牛,才半真半假说了出去。
接着,就是那一场江湖中的大浩劫。
从血海里回来的邀月,整个人都如同一把刀锋,不再温柔。
他痴痴看着邀月,邀月终于撩起眼皮,眼波一转,看了他一眼。
“我曾经是很生气,很怨愤,可事到如今,一切都不在乎了。”
李神医走到邀月和燕南天中间,挡住他的身体,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