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平常,并不特别大,脸上仍含着一点笑,但是整个人散发出冰冷压迫的威仪,几个宫女这才意识到自己兴奋过度,太过造次,都脸色惨白,单膝跪地行礼:“是婢子逾矩了。”
“都出去吧。”
几个宫女背后都出了一身冷汗,只敢答一个是字,鱼贯退出。
花无缺毕竟从小在移花宫中锦衣玉食长大,不论邀月怜星,给他的待遇地位都极高,宫中数千宫女,都需要听从两位宫主唯一亲传弟子的指示,他从小就懂得决断命令,做惯了上位者的人,不管看来多么温柔文雅,骨子里都有长期作为位尊者的威仪。
花无缺见邀月一脸吃瘪的表情,有些发笑。
也不能怪那些宫女,谁教她常年戴面具示人,长久以来,移花宫中人,甚至江湖中人,都把那面青铜面具当成了邀月,一看到那青铜面具都闻风丧胆,惊恐万状。但真见到邀月真容,因她是个纤细美貌的少女外貌,反倒没人害怕得起来。
——
众人翘首盼着两位绝代高手,不多时,花无缺便从容而至,隆冬天气,日头每每被浓云遮蔽,这样阴冷森然的时节,他一身素锦长袍,配以黑金纹饰,举步而来,犹如闲庭漫步,那种金尊玉贵的风采,实在是笔墨难描。
而燕南天出现则是接地气得多,居然倒骑着一匹毛驴而来,毛驴驮着铁塔般高大的男人,十分吃力,而燕南天却悠悠闲闲,正在啃一条猪蹄。
虽然他看似穷汉,但众人一看到他,都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宛如一剑劈开惊涛骇浪,露出中间的海沟一般。
花无缺随手将鹤氅的带子解了,邀月顺手帮他放在一旁,他走到场中,对燕南天拱手为礼,依然是乌衣巷陌的王孙公子般姿态闲雅:“前辈,晚辈再请赐教了。”
燕南天放声大笑,将手里的猪蹄吃得干净,顺手把猪骨扔了出去,他不过随便一挥手,那些细碎的骨片居然深深钉进了四边高台的围墙内。
这样深厚内力,着实让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