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傍晚,面对着七八岁还不太懂事的自己,邀月明明是快要笑出声来,但她好像意识到花无缺真的很渴望拥有一位娘亲,所以她明明忍到五官略扭曲了,仍然压制着没有笑。
她最后居然摸了摸花无缺的头,轻声说:“好的,我们都好好照顾她。”
说完,又伸手摸了摸那块青色的石头。
花无缺也不是真的傻子,大概一年不到,他就恍然大悟,那白衣秀士猴行者,真只是话本子里的故事而已。
而他的娘,恐怕是死了。
否则怎会不来看他?
邀月满脸都是汗,擦了又很快流出来,长睫上也挂着汗珠,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只是执拗地握着花无缺的袖子:“不要走……”走了就看不见了。
花无缺几乎要急出汗来,他极怕邀月真的病出什么不好来,竭力将自己的袖子抽出去,她突然双手压着他的双臂,一双眼像是燃烧般亮:“不准走。”
这话真的是对自己说的吗?
恍惚间,花无缺的心里突然浮现一个疑问。
这个问题让他心脏猛然被猛兽啃噬般疼。
他不觉贴近她汗津津的脸庞,问:“我不走吗?”
她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从小臂一路攀爬到上臂,用力地点头:“不走。”
“我是谁?”
屋子瞬间静了一静,灯花突然一爆,荜拨一声,邀月额头在他胸前蹭了蹭,无限娇憨顽皮地说:“花无缺啊,公子爷,你是不是又傻了。你就是个傻子。”
花无缺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手指无意在她顺滑的发间微动。
心脏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充满了。那种满溢的喜悦难以形容。
他都不知道,这辈子他能这样开心,就像是胜利的战鼓在敲响,又像是心头开了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