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她嘟囔说热,非要推开花无缺,跳进河里去凉快凉快。
花无缺不敢放手,紧紧搂着她,生怕她用真力挣扎,自己一时没压制住,真让她掉进暗河里。
不知道飘了几日几夜,邀月终于没了力气,气息奄奄地躺着,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
花无缺也恍惚睡了一觉,再次醒来,船外已经是湍急河流,两岸山峰耸立,不远处层峦叠嶂,仿佛是绣玉谷所在的群山之巅。
原来他们出来了。
这小船无浆,花无缺一手搂着邀月,一手剥下自己的外衣,用力撕成长条碎片,拼成一道绳子,朝岸边树上抛去,便将船定了下来。
在日光下,邀月整个人更加不好,乌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上,脸色惨白,嘴唇也干得起皮。
只有两颊仿佛燃烧般浮起两团绯红。
移花宫远在数道山峰之外,邀月现在病得快要死去,花无缺并未多想,直接朝山下跑去。
山脚下的云来客栈,黄昏时分,炊烟四起,老板估摸着今日不会再有客人了,刚要叫小二关上院门,自家和几个客人一起用晚饭,就听到狂风大作,暴雨惊雷,这夏日的雨水真无法琢磨,说下就下,瀑布般朝地上砸了过来。
一道道水幕般的雨里,突然有人冲了进来,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女人,他已经竭力挡住雨水,可那女人显然失去了知觉,一只细长雪白的手掉了下来,白得像是死人的手。
老板挡在门口,惊疑不定:“客人,你这,这怀里的姑娘……”
该不会死了吧?
死人是不能进客栈的。
花无缺急切间不去分辨,只是从腰间取了一锭银元宝给老板,让他赶紧安排一间上房,准备好浴桶热水。
好大一锭银子!老板手里颠了颠,笑意就真切热情地绽放了。
店铺不大,几个小二和老板一起把浴桶扛上二楼雅间,注满热水,就看这年轻男子呆呆抱着女人坐在桌边,一筹莫展的表情。
老板做了几十年生意,很懂得审时度势,一看这年轻人虽衣着破损,只穿了中衣长裤,一双雪白长靴而已,但身上的布料都昂贵讲究,那靴子的手工也极其精美,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贵公子。
想必身上钱多,便殷勤着过去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