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石火间,她突然明了自己的心意。
往事恍如一梦,历历都上心头。
她和怜星把花无缺抱了回移花宫,将另一个孩子留给燕南天。
襁褓里的他玉雪可爱,一双黑眼睛又大又亮,只要喂一颗糖,就会格格笑起来。
十来岁的花无缺已经是少年初长成,宛如雪色里的修竹,清雅俊美,自己每次严厉批评他,他都不叫苦,不喊疼,只是一遍遍去练习,直到达到自己的标准。
他会追随着自己的身影,追问:“大姑姑,无缺练得怎么样?”
怜星问她:“姐姐,无缺这孩子,只盼着你赞他一句,你又何必对孩子这样冷酷。”
他慢慢长大,她总是闭关,她不想看到他。
因为……
邀月狠狠闭上眼,移花宫主在江湖中宛如神鬼,她没什么可怕的,什么师徒伦理,什么年长年少,全是俗事不萦于心。
可满月星空下的那个夜里,从江枫身下蔓延开的血色,花月奴缓缓闭上的眼睛,其实就像是一只只沾满血的手,握着带着血的长刀,已经把未来的一切可能全部斩断。
她的手缓缓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你若是难过就缓一缓。”
这时媒婆又走到邀月面前:“新嫁娘用一些胭脂罢!”
邀月撤手,拿起扑子沾了沾胭脂粉,往自己两颊上抹了抹。
把扑子扔了回去,媒婆恢复动作,鲜红的嘴唇勾出笑容,往里走:“新人接下来就要行礼了。”
邀月掌心微微用力,将墙上挂的一柄长拂尘拿到手里,将真气灌入拂尘尾端,顿时根根竖起,撑在地上,她借这一点之力,身子急掠出去,跟着媒婆走到了另一个房间。
这个屋子极阔大,房内一面是巨大的佛像,占据了半个屋子,佛像前,是两个蒲团。
“新人现在拜天地了。一拜天地,二拜父母,夫妻对拜。”房内另一个人偶充作司仪,他说一句,邀月就用手里的拂尘点一下蒲团,一遍点完,那佛像的嘴里突然吐出一串火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