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牌撤掉。露出他毅然坚定的形象。冒矢石,神色泰然。也不知从谁人先起,民夫的队列渐渐安静下来。中箭的不再高呼,陷入沉静。
一个、又一个,一队、又一队,成十上百,成百上千的民夫,跪倒在地。无数的人,仰望他高高在上,迎面箭雨,神色自若,一步步,登上了城头。是夜居民遂安。城头上,星光灿烂,郭永跳下马来,与索超并肩而立。纵枪林箭雨,他们丝毫也无忧惧。两人相顾一笑。虽一文一武,地位差距悬殊,此时不免惺惺相惜。
索超道:“大人来了?”郭永答道:“为将军助阵。”沉默了片刻,郭永又道:“完颜兀术攻势虽锐,不足惧也。”索超点了点头,没有回答,极目远眺,视线投往东北方向。
河东河,北四庭柱一根梁,只剩下大名、河间两城,大名若失,河东则孤悬一隅,河北再也不能作为京师屏障。
河间的张益谦与沧州的呼延庚,也当知道大名的重要,派来援军了吧。
今晚的黄河岸边,呼延庚的船队停泊处,却一夜无事。
第二天天亮,休整了一夜的呼延庚部开始向着金兵进攻。每个指挥都排成五行的方阵向前行进。长枪如林,旁牌如墙。高宠带领的一指挥轻骑在步军阵型间游动。
完颜讹里朵指挥金兵骑兵上来冲杀一阵,双方杀伤相当,宋军依靠阵型,略微占优。
但是金兵骑兵多,而宋军四个团全是步卒。每当金兵发起冲击,宋军就不得不停下推进,就地扎住阵型。而金兵可以自行选择进攻和撤退的时机。
虽然簰城就在三里地外,宋军经历了大半天时间,也未能成功推进到簰城边上。
呼延庚在最后督战,面沉似水。
他身边帮着处理文字的幕僚已经正式换成了身为鸾阁长史的高鹭,王贯清已经专门负责发展他的东海书社,留在沧州。
高鹭见呼延庚不高兴,轻声说道:“将主,敌人骑兵多,也是没有办法。”
呼延庚道:“吾非是为眼前局面烦心,只是可恨,本来北人善马,南人行船。我军沿着大河奔驰,来去如风,金贼奈何不得,这下金贼已经想到阻断水运的方法。我军行动大受阻碍。”
高鹭对走船这些事全无想法,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到了未时,宋军终于推进到了簰城边上,簰城上的金兵早已撤走,宋军的军汉登城,在城上浇上引火之物,点火焚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