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是倔驴,你可以为了一个噩梦横穿法国。”威廉笑着掏出香烟,用一只手掏出烟,点上,把烟和打火机丢给了陶野。
一名皮肤闪烁着黑色光亮的护士走到两人面前,一把抢过威廉叼在嘴上的烟。
“请不要吸烟,会影响药效。”护士缩回了伸向陶野的手,她没见过这么恐怖的眼睛,虽然陶野没看她,但她觉得那双眼睛如同黑洞洞的枪口。
“那就再来一瓶。”陶野还是掐灭了烟,他朝空中喷了一口浓浓的烟雾说:“还记得在巴黎吗?那天你给我讲的故事,提醒我任何时候都不能抛弃自己的战友。”
威廉撇撇嘴“情况在变化,你的思维也应该变化,我们身处死地,况且…..欧阳铎已经死了。”
“你见到他的尸体了?”陶野怒视着威廉,随即报以歉意的微笑“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
“洗耳恭听,但是不要太长,咱们应该休息一会。”威廉支起胳膊,侧过身面对陶野。
“这是一个发生在越战中的故事。”陶野打开了话匣子。
战争中每场战斗都是一个种族和另外一个种族,或者一个国家和另外一个国家的生死之搏,随时都有一个连,一个团,甚至几个军的兵力投入生死之搏中,这种生死之搏拼的不仅是战斗力,心理素质,还有战友情,豪情。
战争中的每场战斗都是惨烈的,陶野讲述的这个故事同样发生在一个惨烈,血肉横飞,断肢横飞的战场上。
那年有着“硬骨头排”荣誉称号的某排在峡谷入口阻击敌人,没有人确定这个排的番号,因为越战中我军涌现出数不清的英雄连队,很多类似的称号,况且这个排几乎全体阵亡。
当时“硬骨头排”在排长的带领下,在峡谷入口阻击敌人长达五个小时。历史上的著名的阻击战数不胜数,有的长达几天几夜,甚至半个月,但是“硬骨头排”所面对的是整整一个团敌人的疯狂进攻,在缺少坚固掩体的情况下他们以血肉为盾,足足坚持了五个小时。
支援部队赶到峡谷入口时他们只找到了四具完整的尸体和被炸瞎了双眼的排长,很多战士的尸体被炸碎了,还有一些和敌人的尸体纠缠在一起,嘴巴咬住了敌人的喉咙,手臂**了敌人的肚子里,拔都拔不出来。
“弟兄们,还有多少弹药?估计敌人又要冲上来了。”排长双手各抓住一只手雷,鲜血沿着脸上的两个血窟窿不停往外流。
没有回声,支援部队的战士们不愿把噩耗告诉双目失明的排长。
如同无声痛哭般的沉寂后老排长开始点名,把全排战士的名字逐一喊了出来。
没有回声,支援部队的战士们泪流满面,很多人把领子塞进嘴里咬着,唯恐自己哭出声。
老排长终于明白了,他大笑着挣扎起来,摇摇晃晃地朝敌人进攻的方向走去“不够意思,你们这帮小子太不够意思啦,都走了,丢下我!老哥来了,喘气的时候咱们并肩子战斗,鬼打架的时候也不能丢下我!”